不久前日月府一战看来,宇文春秋对碧霄仙子那是数十年都未改。
母亲真是可怜。
他不想成为母亲那样的可怜人。所以他要占有就要彻彻底底的。
只是当年他好像是弄错了心系的对象,他所受的礼教当中以为世间便是只有男欢女爱。后来才晓得这人世间感情许多种,而今想来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的目光到底停留在那对情人中间哪一个的身上更多点。
他心里还记得灭蒙的,那过去的点滴好像在今晚,在他处于低谷人生的时候都被无限放大了。
而灭蒙呢?灭蒙还记得他的多少?还是只把他当作一个敌人。
他纵使外貌与人有异,姿容也是十分出众俊美的,更不要说才华与武艺。上元节灯谜会官家要文人作诗,其中就有太傅将他比作银孔雀,可谓是——修尾峨冠蜀锦裁,飘流应自玉关来。
这类赞美听得也不少,却不曾听到灭蒙嘴里说出过一句好话,单单是冷冰冰的一句“殷大人”。
说到“羽依”则是那样关切,实在是不平。
屠晚山并不晓得这乖戾之人心中扭曲的愤慨,只道,“我和她的事尚且不容你这小子来插嘴。”
殷如是“哼”了一声,看着他冷酷样子愈发不满,便道,“容不得我插嘴?她当年抱来一个婴儿托付与我,你猜谁是婴孩的爹?”
屠晚山一听,脑海中嗡嗡作响,还没等自己意识到就又已是一个箭步上前将殷如是狠狠掼在地上,怒道,“你说什么!?”
殷如是看着伏在自己身上屠晚山气得发红生动的面孔,快意地笑道,“若是你的孩子,她为何不来找你?哈哈哈——”
“你这畜生!”屠晚山怒极,不由分说一拳就将他脸打歪了去。
殷如是一头银白头发披散在面上实为狼狈,他却不在意,仍是笑,虽然是受制于人却笑得很轻蔑,道,“怎样?痴情被人罔顾的感觉可好吗?人才知道往高处走,因而我是更好的归宿,只有畜生才似你,死缠烂打。”
屠晚山恨不得将他这张在火光中显得越发妖异的面孔揍得稀巴烂,但一想到羽依对他是一往情深,还是沉住了气,咬牙切齿问道,“那孩子如今在哪里?”
“怎么?你也要像对付我一样去折磨一个孩童吗?”殷如是好整以暇仰望着他,虽然是受制于人,总算他又掌握了事态的走向,灭蒙虽然是一头野兽,但他懂得掌控驯养野兽的方法。
“我不会对精卫的孩子怎样,但孩子不该由你这个疯子来养。”屠晚山定定地望着他,在他心里,纵使寻不到精卫,能够寻到这个孩子也是好的。
殷如是嗤之以鼻,“她在我那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是大家闺秀的待遇,不由我来养育,难道该跟着你这般风餐露宿吗?”
“总好过和你一样长成一个表里不一的魔头。”屠晚山恶狠狠道,“快说她在哪里?我并未在你将军府或是不仁宫打探到过一个女孩儿。”
殷如是叹道,“这你大可放心,她筋骨不佳,不是练武的料。就是想当‘魔头’也当不了。”
他话音刚落,忽然就探出手掌去拍屠晚山面门,原来他故意激怒屠晚山,好叫他不察自己暗暗冲破了穴道。
屠晚山身上虽然有冰蚕甲护体,面上却挨不起他一掌,即便殷如是暂时是用不了血手,挨上他乾坤心法八、九层的一掌只怕也要当即肝脑涂地。
于是他便翻身一滚,重新抽出斧头来,而殷如是没有兵器在手,便施展腿功,他身姿轻盈,一身红衣好像一只朱雀在火光中翻飞,招数却又异常狠辣。屠晚山严防死守,一时也斗得不相上下。
只是约莫斗了有一刻钟以后,殷如是的招数竟然渐渐慢了下来,他那白玉一般的额头也渐渐沁出汗水来,屠晚山看准时机,避开他攻势,猛地旋身上前,伸出鹰爪一般五指抓住他咽喉,将人又迫到山壁上死死按住。
殷如是叫他一抓一撞,但觉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住。
而屠晚山但觉入手滚烫,再看殷如是本就带着一点病态嫣红的苍白面容愈发得通红,这才晓得他或许是手上伤口感染,发起烧来了。
殷如是叫他捏住脖颈,喘着气很艰难地道,“呼,呼,怎么不动手啊?”
说完还未及嘲讽几句,忽然就垂下了头去昏死过去。
原来他方才用真气冲破穴道,又是一番力战已是力气竭尽。这时再抵不住高热来袭,就此晕了过去。
屠晚山只好接住他软下去的身子,一时竟也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
再一想他方才说的什么“孩儿”只怕也是为了让自己降低戒心,胡说八道的。要寻到羽依下落还是只能从这小子身上寻一个口子。
只是明明看起来好像冰雕的一个人,入手又滚烫像个火球。足见他病情之重,若不及时寻医只怕烧坏了脑子变成一个傻子。
屠晚山身上有一些应急的金疮药,但未必对症;在这空旷山谷里也没有什么郎中医馆,他原本打算避过长公主等人搜寻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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