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赤纯的心思早已被我看穿。
但很抱歉,当我的新鲜感过去了,我便没有精力再和他们玩一些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
“啊?你喜欢我?对不起啊,我只是把你当好朋友。”
漂亮的少年眼里亮晶晶的光彩蓦得消失,却还是强行展开笑颜,故作轻松道,“这样啊,那我换个人喜欢吧。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我知道,他还会喜欢我很久。
“嗯,我们还是好朋友。”
作为一个长得好看的甜美oga,我深知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来争取想要的一切。
大多数时候,撒撒娇服服软便什么都有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追求我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我却少能感受到曾经那种单纯热烈的爱意。
他们或是因为新鲜,一时兴起,或是单纯想要睡我,山盟海誓的情话一套接着一套。投我以桃,报之以李,“最喜欢你啦”这类酸酸的情话我也张口就来。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信息素是妖艳类型的,但分化后是燕麦,清清淡淡的甜味,好闻得紧。
我的那几个男朋友最喜欢埋在我的颈间,轻嗅,舔舐。
有的动作轻柔,有的动作粗鲁,有的花样百出,有的懵懂青涩。但无一例外都是人间极品。
踪逸竹说我男票的质量很高,我不置可否。
因为我的原则是,要泡就泡最好的。
我换男票的速度很快,永远只有我甩别人的分,但我和前任的关系还算不错,偶尔会有前任来找我再续前缘,都被我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没有空窗期,而且脚踏两只船的渣男行为我还干不出来。
但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居然出轨了。
他狠狠打击了我的自尊心,那个捉奸在床的场景让我一想来就气得发抖。
他跑过来向我解释时,居然还给床上那人蒙上被子,并且小声安慰了一句。
他说的那一堆话我都没有听进去,我只记得他说,绿了我的那人,他叫落落。
我装作肝肠寸断的样子梨花带雨地跑开了,那个渣男至今都对我心怀愧疚,百依百顺。
他不知道的是,我那天去找他,是想扯个理由说分手。
踪逸竹第一次见到秦槐,是在市机关幼儿园的六一汇报演出上。他眉心点了一颗红痣,腮帮子上画着两坨深色腮红,在一群哭出鼻涕泡中的小朋友中又唱又跳,稳居c位,自信放光芒。
踪逸竹第二次见到秦槐,是在高二的盛夏。教室里门窗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空调嗡嗡地制冷。秦槐拎着一大桶饮用水,推门而入。青春期的男生,手臂上已经初显肌肉,从门缝中泄露进来的阳光,刚好洒在踪逸竹身上。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是水放进饮水机的声音。
踪逸竹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时别5年,他终于又一次遇见了秦槐。
那人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抬眼看着自己时,目光沉稳,捉摸不透。
与他对视片刻,倒是踪逸竹先败下阵来,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合同。
他此时穿着做工考究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上衣口袋上还夹了一支万宝龙钢笔,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社会精英味。
倒是越来越像个人样了。
踪逸竹在心中暗自腹诽。
“签字吧。”秦槐靠在椅子上,冲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轻佻,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霸总包养小情儿的十八禁协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谁让他是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那种分手后,却发现顶头上司是自己前任的大傻逼。
踪逸竹拿起了桌子上那只已经掉了漆的廉价黑笔,俯身在劳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只留给对方一个高贵的头顶。
他的字一向秀气,不太潦草。刚把“有”写完,手里的那支破笔就歇业不干,硬是不出墨水。
天气逐渐转凉,因为从家中离开得急,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踪逸竹这几天都没有戴御寒的手套。手上的冻疮隐隐有发作的趋势,握笔已经有些吃力。
他拿起笔用力地甩了甩,谁知这只破笔不仅断墨,它还滑溜。
唰的一下就从踪逸竹的指缝发射,直直地插进秦槐的两腿中间。
笔尖朝上。
踪逸竹:
秦槐:
当年秦槐手把手教他玩射击游戏,都没这么准过。
“没事吧?”他把自己的视线从他的腿上移开,小心翼翼地问。
“拿笔撒气?”
秦槐一只手把笔拿起,在指节上转了一个漂亮的圈后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把胸前挂着的钢笔拿出来扔在踪逸竹的面前,语气不耐地说,“别磨洋工,签完就赶紧出去,自己找活干。”
合同上,赫然有着“闻”,“有”和加粗版的“晴”三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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