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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8 / 21)

法告老头的状,让李知鸿少给老头的信托里放点钱,以后等老头病了拔管——不行,那太轻松了,死对于老头来说可能也是解脱,那么要让最好的医疗资源来治疗老头,叫老头瘫痪在床,求死不能,来惩罚老头在他小时候这么打他。

想到这里,脸上还有点火辣辣的疼。

思绪就这样点点涣散,然后沉沦……没有光,室内是很暗的。安眠药很快就起了作用,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甜笑,是不是醒来,就能再见到李知鸿?

李先生……

李先生?

李先生!

听着这样的声音,他忽然清醒。

抬起眼皮往上看去,是陌生的一切,灯好刺眼。但大概是医院,这个味道他记得。

是谁在叫李先生,是李知鸿的助理吗?他回来了?头好痛,好不舒服。嘴唇刚刚动了动,想引起李知鸿的注意,却听到另一道声音先他一步打扰他的美梦。

“李先生,您的孩子已经醒来。”

随着话语一起落下的,还有坐在他身边的人,李亦行用力掀起眼皮,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在这一刻,他多希望他和李知鸿是父与子,出现在他面前的不会是中年的李远博,而是李知鸿。

李远博很不耐烦,神色阴沉,李亦行更不想看他,抓着被子,使了全身的力气将头侧过去,不看他一眼。

也不知道李远博究竟坐了多久,好一会儿,李亦行才听到他的声音:“好好照顾他,别让他发疯跑了,叫两个心理医生来。”

虽然父子关系极差,但作为李远博唯一的儿子、李家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他是很有骨气的,他不怕被打死,因为他深知自己的位置,就算现在,李远博就算再看不惯他,再被他气到,也不敢把他逼疯,还得给他找医生,不是吗?

李亦行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好久后才迟钝地想,他居然没有问过李知鸿有没有看过心理医生,有没有好受一点……

原来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一周之后,李亦行才重返校园。

岑尧声是最先来看他的,他们俩关系最好,他还专门让司机开车到李亦行家门口接他。

见过了十余年之后的岑尧声,再看看面前的岑尧声,李亦行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么一看,长大似乎明显也不明显,好像没有太大的差距,那么李知鸿呢,十几年之后,岑尧声再看着李知鸿,会不会也这样感叹李知鸿和李亦行?

发怔好久,直到岑尧声再次皱眉喊他:“亦行?”

李亦行垂下眼睛,回头叫自家司机不用送了,才闯到他身边坐下。车门刚关上,就听岑尧声问:“伯父说你病了,也不准我们来看你的意思,到底怎么回事?”

他说话的时候,李亦行就静静看着他。

年轻的,不,甚至可以称得上年幼的岑尧声,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明明这个才是和他相处时间更长的岑尧声,这个才是他记忆里更清醒的那个人,可是脑子里却不住浮现出以后的那个岑尧声。

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后来也是陌路,中间发生了什么?

李亦行别开目光,大清早却疲惫至极的样子:“进了一个山洞,看到一个大帅比石像爱上了,日思夜想,不吃不喝,最后把自己整进医院。”

岑尧声果然被这种废话逗笑:“真的假的?”

“真的。”李亦行认真地说:“我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岑尧声问:“什么样子?”

“就我这样。”李亦行答。

岑尧声忍不住拍他肩,笑得更厉害,肩膀都颤动:“也不用这样夸自己吧?”

李亦行扯扯嘴角,他想,算吗?我算是在夸自己吗?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可是他笑得好开心,我一点都不开心,为什么我不开心,他还能开心。

所以李亦行又说:“大帅比是真的,他还活过来了,跟我睡觉,还跟我说,不要和你一起玩,说我们俩迟早会闹掰。”

前面的话好玩笑,后面的话听起来就有点严肃的绝情了,果然,笑容从岑尧声脸上淡下去,他侧头专注地看着李亦行,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怎么了到底?”

“就是我跟你说的那样。”可是你不信。李亦行摊手:“不信则无嘛。”

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貌似让事情变得更严重了,岑尧声凑过来一点,还在试图挽留:“到底怎么了?你不要自己生闷气。”

李亦行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侧身趴在了车窗边。

和李知鸿没有见面的第三十天,李亦行弄伤了自己的手,出了很多血,他很疼。

和李知鸿没有见面的四十七天,李亦行发现和心理医生对话毫无作用,自己还差点被送进自家的疗养院。

和李知鸿没有见面的第一百九十五天,李亦行和岑尧声吵了一架,之后他们谁都没有找谁说话。

和李知鸿没有见面的第三百六十二天,是一个烟雨蒙蒙的早晨,李亦行去父亲的公司,陪父亲谈完生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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