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懑不平的少年,他的眼眶忽然红了。
他重复那两个字:“回家?”
“是你和我的家,”莱欧斯利抱紧他,柔声说,“那维,在我身边,永远不会有人欺负你。”
无人回应,但有两条手臂环抱上少年的背部,它们渐渐收紧。
疼痛爬上莱欧斯利的身体,但他欣喜雀跃,他的那维正在向他发泄,他接纳了他,他已经一脚迈入了万龙崖。
许久,头顶的声音传来:“我们回去吧。”
少年狡黠轻笑:“好。”
生活又回到了最平稳的状态,他回到万龙崖,不似当初的拘谨,这回没人再看管那维莱特。
龙主宣布了契合者的事,万龙崖从上到下都一致向莱欧斯利道喜。
那维莱特不是他们敢再动手脚的人。
当初给他下催情药的侍从是潜入龙族的人类奸细,他早就被以人类的方式凌迟处死。
再次见到作为龙主的莱欧斯利,那维莱特手脚无措地站在议事厅前一动不动。
当初贸然逃离万龙崖,虽然那不是他下毒害他,但毒酒的确是经他之手,况且在莱欧斯利最危险的时候离开,那维莱特心有不忍,十分愧疚,后来他分出侧体到军营中救他于水火,又在边界贴心陪伴,说不动心那都是假的。
可是再动心,也是因为侧体动心,面对这个莱欧斯利,他没有别的想法。
“为什么站在那里?”看完手中的书,莱欧斯利抬眼望向那维莱特。
幼龙不善于面对他。
那维莱特:“您找我来有事吗?”
莱欧斯利淡笑:“有事才能见你一面吗?”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那维莱特立即摇头:“当然不是。”
他现在寄人篱下,在万龙崖,他必须听龙主的话。
“过来。”
那维莱特乖顺地来到莱欧斯利面前,他还没站稳,就被男人一把拉进怀里。
他措手不及地跨坐在莱欧斯利的大腿上,为了稳住身体,手掌下意识撑在对方的肩头,洁白的裙袍因为夸张的动作而向上拢起,露出雪白的大腿,莱欧斯利倾身将他压在桌案上,宽热的手情不自禁地从下而上抚摸滑腻的肌肤。
“龙主!别……”他本能地推搡对方的胸口,他不习惯龙主的气息,明明他们都是一个人,明明气味都是一样的,可是那维莱特就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推开莱欧斯利。
他分明是喜欢他的。
或者说,他喜欢的是那个少年。
血腥气扑鼻而来,那维莱特骤然清醒。
他望向猩红的手掌心,顺着那方向看去,才意识到莱欧斯利身上还带着伤。
“抱歉,我不知道你受伤了。”他收回手,半躺在桌案上,仰视勾唇轻笑的男人。
莱欧斯利又把那只沾染血液的手强硬地拉过来贴在胸口上,怦怦直跳的心脏似乎要穿过胸骨让那维莱特感受它的跃动,男人一言不发地注视那维莱特从震惊到歉疚的表情,这种变化尽管让人满意,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这里,很疼。”
那维莱特瞬间就想起来那日少年跪在地上吐血的场景。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原来是莱欧斯利的本体受伤了,所以侧体的胸口才会疼痛。
“那维。”他像侧体一样温柔地唤他。
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
“让大夫给你止血吧。”那维莱特侧过头,简单地提议。
男人握着那只手,俯身靠在他怀中深嗅幼龙身上的香气,高挺的鼻梁缱绻摩挲着青年圆润的下颌,他阖眸埋怨:“你忘了,我们是同一个人,那维,你会心疼他,担忧他,为什么就不能分给我一些你的情感,我不值得你喜欢吗?”
这话说得令那维莱特难受。
莱欧斯利触碰的每一寸肌肤都微微泛痒。
他忽然想起来侧体对他的要求,那维莱特索性闭上双眼,两条手臂穿过男人的腋下,顺从地环抱宽厚的脊背。
没了视线的干扰,那味道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那维莱特不着痕迹地叹息:“这样会好一些吗?”
耳边传来宠溺的笑声,男人说话时声带震动得耳膜嗡鸣,他听见他说:“只好一点。”
“嗯?”
莱欧斯利俯视那张诱人的粉红薄唇,说道:“他比我多了一个吻,这时候向你讨要,不过分吧?”
幼龙大惊:“什么时候?”
男人没回答他,他迅速啄吻那垂涎已久的唇瓣,莱欧斯利没多做停留,而是起身离开了议事厅,听话地去寻大夫去了。
徒留那维莱特捂着嘴躺在上面发愣。
夜半时分,那维莱特独自坐在万龙崖最高的建筑上吹风。
晴空高悬银月,脚下伫立着明万千灯火的建筑,夜晚的寒风阵阵发冷,但那维莱特不觉得凉,这倒是能让混浊的脑袋稍微清醒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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