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对喻年说,“我能不能不当你的床伴了?”
喻年翻着书页的手一顿,看了祈妄一眼。
“什么意思?”
祈妄闭了闭眼,他的轮廓在灯光下深邃分明,像造物主所偏爱的造物。
他说,“我变得贪心了,之前只想能陪在你身边就好,可等真的跟你在一起了,触碰到你,却生出了更多欲望,想跟你一直这样走下去。”
他重新睁开了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问喻年,“我能不能反悔一次,我还是……”他紧抿着嘴唇,心里的不安达到了顶峰,脸色甚至有些苍白,艰难地说完了这句话,“我还是想真正地追求你。”
喻年的手指彻底僵住了。
他转过头望着祈妄,短短的几秒内,他脑海里涌出了万千思绪。
但最终,他只是轻声笑了一下,问道,“你之前不是还想退位让贤吗,等我什么时候有了真爱,你就会立刻退出。”
“……我做不到。”
祈妄语气里有一分颓然。
“我高估了自己,我没有这样的胸怀,我还是跟以前一样自私,狭隘,拥有了就不想放开。”
他当初跟喻年说先谈一个月的实习期恋爱,心里也想着也许一个月后就能平静道别。
可最后他也没做到。
他恨不得把喻年长长久久地锁在身边。
最好谁也看不到,谁也不能跟他抢。
喻年把书又翻过了一页,垂着眼,像是漫不经心,“再说吧,我考虑考虑。”
铁树开花
时间一晃就到了1月底,离新年只有十来天。
祈妄要飞去法国,喻年本来不想送,两个人又不是恩爱伴侣,实在用不上这样黏糊关切。
更何况祈妄自己有司机有专车,实在是用不上他来操心。
可是他最后却还是开着车出现在了航站楼,副驾驶上坐着祈妄。
祈妄今天穿了一件廓形的宽松外套,手上搭着一条被保管精心但也看得出有些年份的旧围巾。
就是喻年当初送的生日礼物。
这条围巾在如今的祈妄身上已经不太衬了,可他走南到北,总还是会戴在身上。
“我到了会跟你说的。”祈妄的手搭在车门上,却迟迟没有下去。
大抵人总是贪婪的,没有与喻年碰面的八年,他也一样熬过来了。
可是如今不过重逢了短短两三个月,曾经的冷静,理智,却都碎成了轻飘飘齑粉,只是短暂的分隔,都让他骨头发麻,像中了蛊毒一样难熬。
但他留下也一样是分别。
几天以后,喻年就要跟哥哥姐姐汇合,坐上私人飞机去喻心梨名下位于加勒比海的私人岛屿度假。
他们一家准备在岛上疗养身心,度过春节。
想起喻心梨跟裴照,祈妄的心口止不住往下一沉。
他答应过裴照和喻心梨远走他乡,如今他却毁约,而他如果想跟喻年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家人又是一道不得不趟过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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