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胖球一边拆着压缩饼乾,一边看了看青青,道:「喂,丫头,你不是说你认识路吗,你现在倒是说说看,下一步我们该往哪边走?」
此言一出,我们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青青。
青青看了看天边的落日,说:「现在还不行,要再过半个小时。」
我们都不明白她是什麽意思。
半个小时後,青青爬上了一座很高的沙丘。
此时的夕yan已经一半落在地平线以下,绚烂的晚霞将原本金hse的砂砾染成了一片血红se的沙原,而原本的滚滚热浪正以惊人的速度层层退却。
沙漠地区由於云量少,面积辽阔,地上又缺乏绿se植被,所以一旦太yan下山,气温会降得非常快,我穿着短袖已经感觉到了丝丝凉意。
青青站在那座沙丘的制高点,将马尾辫上的发带扯下,顿时,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晚风里飘飘然然,那窈窕的身影衬着大漠落日的背景,一眼看去简直如诗如画。
胡胖球嘴里的压缩饼乾咬到一半,几乎都有点看呆了。
每个人都不出声地望着她。
青青闭着眼睛,展开双臂,在沙丘之顶一动不动地站了大约十分钟之久,然後顺着斜坡动作灵巧地滑了下来,往西南方向一指,说:「那里。」
「噗」地一声,胡胖球差点被饼乾碎屑呛到,瞪着眼睛啼笑皆非地说:「什麽这里那里的,你以为自己是神婆吗?你刚才在ga0什麽名堂?」
青青一脸正se道:「我是在听声音。」
「听声音?什麽声音?」我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青青把马尾重新紮了起来,一边紮一边解释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总之,我从小就可以听到一种声音,而这种声音的源头,便是你们要去的地方。」
我看着她,忽然问:「你之前说你十二岁那年去过一次乌邙——」
「对,那次就是因为我好奇地循着那个声音一直走一直走,到最後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乌邙,不过乌邙很大很大,我并没有更加深入地走进去,只是走到边缘地带,就被父母找到,然後带了回去。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再去一次乌邙,因为我想要弄清楚,那多年来一直缠绕着我的声音,究竟是怎麽回事。」
居然还有这种离奇的事情?这丫头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大家一时间都没出声,只是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萧然点了一支烟,突然问了句:「那是什麽样的声音?」
青青看了看他,说:「是一种呼唤。」
「呼唤?」
「对,那个声音好像……好像是在叫我……」青青回头望向自己刚才所指的方向,停顿了片刻,道:「那是个nv人的声音,很轻,很飘渺,需要静下心来仔细聆听才会听得到,她在不停地呼唤我,一遍又一遍,阿依塔雅,阿依塔雅,阿依塔雅……」
说着,青青耸了耸肩,又道:「虽然我不知道那四个字究竟是什麽意思,但是总有一种感觉,她好像……好像是在叫我的名字……」
「那……你有没有试着回答她?」
我提了个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的疑问,却没想到青青居然点了点头,说:「当然有啊,可是对方好像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只能我单方面地接收到她的讯息。」
「那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能听到这个声音?」
萧然缓缓吐出一口烟,微眯起眼睛看着她。
青青愣了一下,说:「没有,哥哥姐姐和爸爸妈妈都说听不到,只有我一个人。」
话音落下,眼镜男沉默了片刻,冷声威胁道:「臭丫头,以上这些,你最好说的全都是真话,否则,我会把你活埋在这片沙地里。」
「当然是真的,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青青回敬了他一句。
无论如何,现在青青是我们唯一的向导,我们姑且只能相信她的话。
吃过晚饭之後,我们便开始了进入沙漠腹地後的第一晚休息。
大漠的温差悬殊,往往正午的气温直b将近五十摄氏度,热得可以烤熟人r0u,可一到了晚上却又骤然跌破零度,甚至会出现薄霜和冰冻的凝露,简直是真正意义上的冰火两重天,而且由於面积辽阔一马平川,四周围完全没有什麽遮挡物,所以夜晚的风力极强,整片大漠里风沙弥漫,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我们选择了一个较为平坦的低洼处安营紮寨,然後将两辆越野车挡在风口。
沙漠越野车的底盘高,车身高大结实,虽然不能完全挡住狂风的侵袭,但是至少可以抵挡一些沙尘,以避免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帐篷被砂砾埋掉。
我们有六个人,三顶帐篷。
帐篷全都是防水防风厚实又牢固的军用帐篷,紮在沙漠里起码不会被吹飞,并且每一顶帐篷都足以容纳五人以上,不过不知道为什麽,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共识或是约定,每次安排住宿,萧然始终是单独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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