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个屁!”
李识宜无言以对,嘴唇抿深成一条线,看上去难得有种碰到难题的感觉,“那你想怎么样。”
谭承先是一愣,紧接着脾气更上一层楼,在他面前来回踱步,像极了一头求偶未遂面子丢尽又四处找不到地缝的雄性野生动物……
“我想怎么样……你说我想怎么样……我他妈想掐死你!我想咬死你!我——”谭承喉结一上一下,脸也憋得青紫。少顷,他狠狠撇开脸,含混道:“让老子抱你一下。”
“你说什么?”
不等李识宜问清楚,已经被他深深地拥进了怀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力度。
从没试过抱一个人这么难,要做心理建设,要做思想斗争,还要做自我检讨,经历激烈的天人交战。
但这一刻的满足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谭承紧紧勒着李识宜的腰,把头埋进颈间用力吸了一口气,感受到李识宜的气息瞬间充斥自己的五脏六腑,那滋味儿简直令人醉生梦死。
等到李识宜挣扎着把他扒开,他怀里一下空了,立刻就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然后就是半晌没交谈,直到进了电梯,谭承生硬地展开话题:“明天几点飞机。”
“上午十点。”
小徐定的,他能不知道吗,但他总得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不能就这么放李识宜离开吧,他又不是傻逼。
“那你们一路小心,有状况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过去支援你们。”
“嗯。”
顿了一秒,两人忽然异口同声:“对了。”
谭承把头撇了撇:“你先说。”
“回去记得把旺仔送到宠物店洗个澡。”
谭承睨他一眼:“你在家闲了这么久没说给它洗洗?”
李识宜面有赧色:“没时间。”
“懒就说懒。”谭承嗤笑。
“……我说完了,该你了。”
谭承拍拍手里的购物袋:“里面有张卡,密码是你生日。先别急着拒绝。这钱是给你应急用的,也不多,就几十万,我是怕万一有个什么应酬,就你那个节省的性格肯定不舍得结账,哼,到时候没面子的还是我。”
李识宜心里惊奇,但面上还是八风不动:“什么应酬要几十万。”
“多了去了,那种饭不是为了吃,是为了谈,上亿的生意付出几十万你说值不值。”
李识宜不置可否。
谭承把头撇开,看着其他地方说:“拿着拿着。其他事就算了,你要是真不喜欢做生意,等我好利索了你该修车修车,我的事我自己管。”
“……”李识宜沉默了一下,“从长计议吧。”
谭承脸色不变,其实心里瞬间回暖。只要他肯说这几个字,而不是顺坡下驴,就代表他肯为自己考虑,哪怕这种考虑非常有限。
如今的谭承所求就是这么简单。
朝思
做生意不简单,这一点李识宜有心理准备,但直到上手才彻底知道难度究竟多大。那些外地的供应商不止不买账,个别厂家还给他跟成渝脸色看,让他们吃闭门羹。
回到酒店,成渝气得把爱马仕包包往地上摔:“妈的,什么态度!这帮人要是在北京连见我一面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倒好,一个个给我充起大爷来了,算他妈哪根葱啊。”
见李识宜不言不语,她问:“你不生气?”
李识宜说:“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见到那位程总。”
“人家摆明了不想见咱,难不成你还打算热脸去贴屁股?要去你去,别把我算上。”
“那我去。”
“你——”成渝指他,“行,你行。”
真不知道他的情绪怎么能这么稳定,这趟一起出差,到现在为止已经是第三天了,不仅没见他发过火喊过累,就连疲惫的神色都很少出现。
过一会儿,李识宜淡声:“下午我们换辆车,直接在厂区门口守株待兔。”
“……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啊,还真是朴实无华。”
成渝的讽刺直接被他无视。
两人换了辆眼生的车,连续三四个小时猫在厂区外一动不动。成渝在车里睡了好几觉,每回睁眼李识宜都是面朝窗外,连姿势都没变过。
第四次打着呵欠醒过来,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成渝偏过头,只见晚霞的余温覆在李识宜脸上,就像是覆盖在一座不会移动的冰山上,有种不可亵玩的神圣感。
她拢拢头发坐起来,开始认真打量李识宜。打量一会儿后,她以手支颐,颇为感兴趣地问:“听谭承说你是勉为其难答应帮他的,既然他有这个预期,办得成办不成都不会怪你,还有必要这么尽心尽力?”
“跟他有没有预期无关。”
“那跟什么有关?”
李识宜面无表情。
成渝撅了下嘴,觉得挺没劲,“我发现你话是真挺少的,谭承那种话唠平时都怎么忍耐的,他不会憋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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