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了两张嘴!
金大娘子先带他们联络了相熟的米店,告诉他们:“这是我兄弟,他家跟我们家是一样的!你认得认得他,认得认得这位大娘子。这是祝家的。”然后让米店派了一个管事带着伙计和大车,跟他们去领俸禄。
祝缨先领了这一月的俸禄,此时已是下旬了,祝缨说明了自己是新授官,倒也顺利领到了五贯钱,还被额外叮嘱一句:“记得你们是上旬来领的,别岔了!下不为例!”
祝缨笑道:“明白。”把钱放回车里,张仙姑和祝大也算见过世面了,五贯钱,没能让他们守着钱走不动道。只不过,一个下车跟着金大娘子学事儿,另一个站在车边不肯离开。
米是由米店的负责装运,管事的看着伙计装车,跟祝缨套近乎:“小官人真是年少有为。金校尉是外面营里的,不知小官人现在何处,身居何职?”
祝缨道:“啊,我哪算什么官人了?大理寺的评事罢了。”
管事又恭维了她一番:“您这年纪就已做官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祝缨笑道:“借您吉言。”
祝缨没干够一年,折算成了五十石米,不算多。管事的问祝缨是想折成新米记账,要吃的时候就来取,还是折成钱。祝缨想了一下,说:“记账吧。到时候家里来取。”
“好!”
管事当场给她写了票,又拿一对对牌,说:“您拿着一个,取的时候两片合了就能取了。”票上写着,新米四十石。八折价收的。
事情办妥,张仙姑一面心疼:十石米,十石米,陈米又怎么样了?那是十石米啊!!!够吃好几个月的了!
她恨不能挠了闺女的后背,却又不能在“外人”面前给做了官的孩子失了场面,只能忍了,还得赔笑说:“辛苦你们了!”祝缨又说请他们两个吃饭之类,陆超看出来张仙姑的心疼,又看看祝大也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忙说:“我送你们回家,还得去接七郎呢。”金大娘子也拒绝了,推说晚上有事。
三个人各自分开,祝缨回到家,挨到了做官之后的头回埋怨,爹娘都嫌这回亏了。张仙姑一想到十石粮,心口就疼。
祝大道:“我也会挖地,也会做木工、泥瓦工,咱们自己修个囤子,省多少粮呀。”
祝缨道:“咱们家什么时候有过一石以上的粮食?不懂存放,粮食是会霉坏的!每天都有官员因为粮食没有存好被问责问罪的。还是放在他们那里放心。放粮食不要地方?不要人工?不得防贼?防耗子?现在咱们只吃现成的,折点就折点。下月又来俸钱,明年又来禄米。”
张仙姑又担心:“它那家店,不会跑了吧?”
祝缨道:“凭他跑到天边儿去,我也给他揪回来了,就四十石米,别担心了。”
张仙姑道:“对,你是官儿啊!给他抓大牢里去!”
祝缨终于说服了父母,又说:“早上别自己起那么早啦,坊里寻个干净的食肆,咱们买着早饭吃,还省一顿的柴、水。”
张仙姑不愿意,祝大却愿意,说:“这个好!你想吃什么?我早起买去!”
张仙姑道:“孩子挣点钱不容易,你又要摆阔!”
两人争吵了一阵儿,张仙姑敌不过父女二人,终于哼哼唧唧地说:“你们姓祝的一条心呢!”
祝缨自取了一贯钱,说:“我有些零用,旁的都放在家里,爹娘收着。”
张仙姑道:“那我给你存着,再有些交际呢,我问了他们,京城婚丧嫁娶,讲究!你衙门里那里人,肯定更讲究,不能露怯!还有你,死老头子,不许乱花!一个月你只许花一百钱!去年这会儿在老家,全家一个月也落不下一百钱呢!”
祝大想到女儿也确实要应酬,就说:“行。”
张仙姑颠颠倒倒地算账,算下来,每个月能余下三吊钱,笑道:“一年就是三十六贯。”
祝缨道:“没算房租呢。”
张仙姑吸了口凉气:“又去二十贯!再往来应酬……那这京城的官儿,都喝西北风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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