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要给哥哥们做衣裳,开始动手准备。料子才备下,乞巧节便到了。
此时房中上下都知道她查问钱财是为了施舍,又都不背后对王婆子指指点点了,王婆子心情也好了不少,说:“正好,乞一双巧手,好做衣裳。”
花姐笑笑,与冯大娘子跪在冯夫人身后,一齐拜了下去。
那对婆媳祷的什么不知,花姐双掌合什,念的却是:织女织女,你是仙子,求你赐巧手的人太多,我不求你这个。纵有无双巧手,困于此处或困于彼处之内宅,又有何用?终不过一个巧手的徒囚而已。但乞赐我半分勇气似小祝,叫我能迈出这一步,不求你亲自解我困厄,只求我不再做囚徒。
拜完起身,忽然失笑:想来小祝不会拜织女的吧?她拜孔夫子还是孙将军?她可真是个……
……
祝缨当然不拜织女,不过张仙姑拜,以前家里穷,摆不出这一桌子供品,也没几个人陪她玩儿。
如今倒好,左邻右舍住得都小有家资,女眷也有闲心,张仙姑倒与她们玩得开心。
祝缨也不管这个,依旧读书、练字。
到了八月里,张仙姑又张罗该给祝缨做秋衣了:“哎哟,怪道人人都要做官儿,这米、这衣料、这草料……哎哟哟都不用自己愁了……”
祝缨与大理寺诸同僚的散官品级到底是升了,因品级升了,因是散官虚衔,能拿的钱米还是多了一点点的,又有地方上往京城各衙孝敬的,祝缨也分了一些,张仙姑更是开心。她一开心了,念叨的事儿就少了,全家都挺轻松。
这一日休沐,祝缨穿着衣做的便服,往街上转了一圈儿,与张仙姑的“大兄弟”张班头一起吃了回茶,回来路上给祝大捎了一包卤味下酒,又给张仙姑买了包点心。
张仙姑接点心又笑骂:“你有钱没处使,又乱花!我不能再吃啦,再吃,再胖,点心不花钱,衣裳要花钱呢!”
祝缨道:“又馋,看到了眼睛都要长在上头了,又不舍得吃。就吃了,胖了再做。再说了,本来是太瘦了,胖点儿好。”
母女俩正温情脉脉,突然,门被拍响了。
张仙姑张口就说:“谁啊?!”
祝缨听这声音很急切,对张仙姑道:“我去开门。”
门一拉开,却是陈萌亲自到了,他好有一个多月没找祝缨了,此时过来,祝缨问道:“怎么了?”
陈萌挤进门里,反身将门一扣,在祝家小院里来回逡巡。祝缨问道:“大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冠群没在你这里吗?”
“啊?”
“少装了!你一向有主意的,说,是不是你干的?”
同路
这事儿还真不是祝缨干的。
祝缨被这当头一喝,脸上定格了一下,旋即问道:“你先别急,仔细说,大姐是怎么不见的?是不是误会?出门没告诉家里?”
陈萌狐疑地看着她:“你真不知道?上月我找你,你说要想想。想想就没了下文,我想你不是这样的人,不会不管冠群。你究竟是怎么把她变没的?”
张仙姑之前也懵了,此时凑了上来道:“大公子,可不敢这么讲!我倒想叫花儿姐跟咱们老三一道过日子哩,这不是她们家不讲道理么?你看,我这几间屋,这里说话,街坊都能听得到,哪能藏得下人?”
陈萌的目光在这母子二人身上来回转,问祝缨:“真不是你?”
祝缨道:“要是我,断不能叫你还怀疑是我。”
陈萌想了一下,道:“也对。”
祝缨道:“大公子,不差这两句话的功夫,你先告诉我,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你说她出走,有什么痕迹证据?你们都看明白了?定是她自己走了,还是有什么内情?大姐要走,是因选定了什么不好的人么?是什么样的人选?方便安排不惊动那位夫人的时候,带我去看一看痕迹么?我想,我找人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看不到痕迹,我也不敢全然信了是她自己走了的。设若有个万一……”
陈萌道:“你能相帮那是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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