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异香,你碰一下熏的手绢儿,手还能香三天呢。你们两个到底年轻,不要少见多怪,叫人家笑话咱们大理寺。御史说一句,就要郑大人他们解释,郑大人他们回到大理寺,咱们大伙儿一块儿挨训!”
祝缨道:“哦。那老左你见过很多奇珍趣闻了?讲讲呗。”
左评事道:“没心没肺的小东西。还不快去应卯!”
三人回到了大理寺,签了名,祝缨就缠着左评事:“趁着他们还没下朝回来,讲讲呗!”
左评事却又不讲了:“闹什么?你不去胡大人那里了么?”
祝缨对苏匡吐吐舌头,抱着自己的文具跑了。左评事又真真假假地对苏匡道:“小苏你呀,逗他干什么?听说,就这一二年,你一个主簿跑不了?什么时候有好事儿?可不能忘了我们呀。”
苏匡又矜持又微有得意,说:“还不定呢。眼下最大的是龚劼的案子,我并没有参与多少,恐怕是有些难的。”
左评事道:“那可说不好,几位大人新来,总要有些自己称手的人不是?”
两人闲扯两句,左评事就说:“哎哟,总是你这样年轻人的前途好,我们老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我撞钟去了。”
苏匡心知左评事对自己也不是真心,但是左评事的话听着顺耳,他也就笑着应付几句。左评事一忙,苏匡也自忙去了,只是这一早上他的心就有些不定,总想着:我为郑大人也算出了不少力了,照说我也该升个主簿了,看郑大人的意思对我也没有不满。快到冬天了,再晚,这主簿的告身也该下来了吧……升迁自然是越早越好的。否则,年纪一大,难道要像左、王那样在从八品里混一辈子?
又想做了主簿就是从七品了,得置办些新行头。
他想了很多,又想到了祝缨,这小子运气太好了!自己在大理寺熬了整五个年头了,眼前晋升有望,大理寺出事了,他被打回了原形。亏得自己机敏,果断投到了郑大人门下,抓住了复核、清查的机会,才有这一次的晋升。祝缨呢?没用磋砣岁月,进来就遇到了郑大人,丁点儿不用被之前大理寺渎职案困扰。
他正想着心事,郑熹等人下朝回来了,三人碰头略说了说今天的安排,便各忙各的了。苏匡尖着耳朵关注着郑熹的举动,思忖要寻一事去找郑熹,好制造机会与郑熹再套套近乎。他这边合适的理由还没想好,郑熹那里已经叫他过去了。
苏匡忙正了衣冠过去,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你回来也有些时日了,该接着干事了。”
“是!但凭大人吩咐。”
郑熹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龚劼的案子还没了,你年轻力壮,先帮着理一理案卷吧。”
苏匡喜悦的心情没能完全压住,漏出了一丝兴奋:“谨遵命!”
郑熹道:“去吧。”
苏匡脚步轻快了三分,一面想着龚劼案是个好机会,有这个案子,主簿稳了,司直也不是不能想的,一面想是明年就琢磨着说亲呢,还是借着郑大人这做一番事业的东风,搏个三、五年,升个司直或者大理寺丞后再求娶个淑女?
才跨出门槛,就听郑熹吩咐房中小吏:“把祝缨叫过来。”
苏匡的心从天上落到了地上,稳住了。
…………
祝缨到郑熹跟前的时候,苏匡已经走远了。
祝缨给郑熹行了礼,郑熹往椅背上一靠:“你倒还有精神!猴儿托生的吗?”
祝缨道:“恐怕不是。猴儿那么精,怕不想托生成我。”
郑熹被她逗笑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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