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个交待么?”
她的交待也简单,先说原因,因为是头一次办这个事,所以要广而告知,才搞得盛大一些。现在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事,以后只要简单公布一下,大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也就不会出现携家带口报名的事儿了。
再说自己考核的项目,因为“世人皆以为女子柔弱”,所以要从中选择“意志坚强”之辈,又是狱里用的人手,得耐磨耐摔打。选狱丞就是考试,跟吏部郎中一块儿考,又会请礼部来监场,所以不会是现在这样闹腾的。
最后说,都是因为皇帝的英明,才有此次盛事。您瞧,整件事情上没有踩踏,没有殴斗,其乐融融。
随附了本次录取人员的姓名和基本情况。
她这里写完了,那边花姐也给她把宵夜做好了端来。祝缨出了“书房”去吃饭,一边吃一边听花姐闲聊。花姐先说了一些京城的小趣事,看祝缨吃完了,才小声问:“这般选拔,会不会得罪人?以前都说你心软,现在很有些人说你不知道为什么心肠硬了起来。”
祝缨笑道:“那又怎么样?一味的心软,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我又不是为了他们的舌头顺溜活的。”
花姐有些羡慕又些释然地说:“是呢,凡管事,不能一味当滥好人。”
祝缨道:“好。”
花姐又有点担心,说:“做官总会有许多人诋毁的。”
祝缨道:“噫!跳大神的时候骂我的更多呢,也不用我得罪他们,只要我是个下九流的,他们心情不好了要个出气筒气到我路过都能骂两句小兔崽子怕不是个贼种!我偏不走下流路,气死他们,嘻嘻!”
花姐心疼又骄傲,说:“那是!你最好了!”
“嘿嘿。”
花姐抢着收碗说:“你明天还要早起有事呢。对了,我明天去慈惠庵。付小娘子这回该放心啦,小郎也能换些更好的药了。”
“他怎么样了?”
“打坏了,就是养着。小时候的伤病有两样,小孩子活力旺盛,凡小伤,恢复得极快。但要是伤得太重,就容易落下病根,带到长大、带到死。我们尽力叫他旺盛起来。”
“唔,他有个好母亲。”
花姐说:“我既羡慕她,又担心她。当年我和娘管家的时候就听到好些闲话,什么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啦,之类的。那还是我们自己家的产业呢。现在做了官做了吏,会更难听吧。小祝,你是怎么应付这些人的?”
祝缨这回是真的茫然了:“啊?谁说我不行?他是眼瞎吗?要不就是嫉妒我。”
花姐终于放声大笑:“小祝!小祝!”
“哎!怎么了这是?”
正房张仙姑也听到了笑声,也出来了问:“怎么了?怎么了?”
祝缨道:“没事儿,大姐给我讲笑话呢,我没笑,她先笑了。好生奇怪。”
花姐笑道:“对对,是我奇怪。你快些休息吧,明天我对付小娘子说,别把傻子的胡说八道放在心上。”
“本来就是嘛。”祝缨说着,把郑熹给的香拿了出来,说,“这个,我也不太懂。”
花姐道:“这可是好东西,既然给了你,我先给你熏一熏衣裳,明天他闻了也好知道你放在心上了。”
…………
祝缨第二天去应卯,还是向之前一样,先处理大理寺的杂物。因为她监督了今年的秋收,给公费又多抢了一笔钱回来,从现在开始到明年秋收,大理寺的物用就更加充盈。除了添十个新人的补贴之外,还有大笔的剩余。
祝缨就算了一下,这笔钱粮,拿出去存着或者放贷,平价贷出,要商人有物品抵押,或几月,或一年,加利赎回。她只要市面上那些高利贷一半的利息。这也是很高的一笔了。她自己也不要这笔利息中饱私囊,虽然她知道有些管账的人会这么办,所谓“借鸡生蛋”。
办得好的,一年经手这些公费就能给自己弄下半套宅子出来,狠一点的,一套小宅子也就出来了。
但是,据祝缨所知,玩脱了的也是一大把。大理寺的案卷里,几乎每天都有这样玩脱了的官儿。有流放的,有徒刑的,还有玩得太大耽误了一件大事,即使数目不太巨大,但是误事,被斩了的。此外一些玩脱了上吊投河的也有。为了追赃,把他们家都抄了的也不少。
他们的上峰受连累的也有。
她就仔细挑选,必贷必有抵押,还得是她认得的、知道价值的抵押品,以保证大理寺不能亏本。否则,大理寺也不能在她手上这么充裕。
今年冬天,可以给各人再添一些柴炭的补贴了,祝缨想。
写写算算完了,胡琏凑了上来:“怎么样?祝尚书?”
“胡说什么?你真没浪费你的这个姓儿,张口就胡说呢。”
“你不就是我们的户部尚书么?你算盘一动……”胡琏已经有经验了。
祝缨道:“家里过冬的炭,够用吗?”
“哎哟,要添炭补?小祝,你是这个!”胡琏给祝缨挑了个拇指,“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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