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就是要看咱们自己的本事啦。我知道了,你且回去吧。”她与武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吴氏说的与她们想的一样。杀鸡儆猴,辣手立威,是最快的树立权威的方法,但是这个方法她们用不了。报给祝缨处理,把人弄走,又显她们无能。且祝缨也不一定就会听她们的。
吴氏起身要走,想想还是不甘心,又回头说道:“二位大人,这样的小东西不能惯着的!忘恩负义的东西,今天能一嘴抹了小祝大人的功劳,明天就能一嘴抹了咱们呀!您二位不会以为,咱们能有今天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崔佳成道:“怎么说?”
这就是她与武相比较防着吴氏的地方。吴氏严格上不能说是“刺儿头”,但是她只要戳在那里,就必有存在感。别人都是生手,只有她是了解这个地方的。但崔、武二人再无一个更合适的人请教,许多事情又只能问她。
吴氏道:“咱们这官职粮饷是他争来的,这您二位想来不会跟小白眼儿狼一样的见识吧?就说说旁的好处。您可一定得把这儿给小祝大人看好了!不能叫小白眼狼坏事儿。不然……整个大理寺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您出去,随便问一个人,他们都是不愿意小祝大人有闪失的!咱们都是受他好处的!那是个顶顶的好人!”
她的心里总是过不去周娓骂她是“狗”,太气人了!她哪里是狗了?但她不是个笨人,知道自己如果说“我才不是狗”,一准儿又是另一个笑话了!她真不是狗!她只是知道感恩!
她爹、她丈夫、她,婆家娘家两头统共领着大理寺三份钱,除了饷还有补贴,她都不敢说是凭自己本事拿到手的。
“大理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他才从六品呢,同阶的就有十来个,上头还有那么些上司,能管成这个样子,是多么的不容易!人得知道好歹!”吴氏努力地鼓动上官,“女监是他老人家起的头儿,出了纰漏,必有人说他的不是,万一把他调走了。大家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她一如当初的左、王二位需要祝缨好好干活一般,也给崔、武二位提供了更多的情报:“大理寺不是穷地方,可也没那么富裕!这是谁的功劳呀?是郑大人把咱们小祝大人放这儿来管事的。”
她知道的好些事情比武相这个官眷还要详细,拣着与今天的事有关的都给说了。大理寺有哪些是祝缨主事之后给添的好处,祝缨要不在了,她们得有多么大的损失之类。说得多了,猛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在说钱,又说:“上情下达,与各部也处得好,多方便呐!下头有什么纰漏的,他看着的都会提醒,教人做好些。有干得好的,也给报功。”
武相道:“好,我们知道了,你也去吧。不要怄气。”
吴氏走后,崔佳成道:“吴大娘嘴是利了点,事情倒是说得明白,道理也讲得清楚。”武相道:“得叫周娓知道好歹。”
两人略一议,就把周娓又给叫了来。
经徐大娘之安抚,周娓本来气已经顺了一点,心想:什么狗屁主家府里的吩咐?我就不干!我已在这里了,他们还有本事到大理寺拿人?
到了女丞的屋子,她倒也是站着,但是离武、崔的桌子很远。崔佳成也让她坐下,她谢了座儿,坐得笔直,两只拳头紧紧地捏着放在膝盖上。
崔佳成问道:“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娓咬住了下唇,过了一阵儿说:“就那样,吵起来了。”
武相道:“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娓道:“她说我打瞌睡么!您都知道了,何必再问呢?”
崔佳成道:“为什么打瞌睡?你们选拔的时候也号过脉,不该是身子不好呀?难道是家里有什么事耽误了?”
周娓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崔佳成道:“要有难处不妨说出来,这大理寺你们来得比我们还要早些,该知道在祝大人手里,大理寺一向体恤人。”
周娓咬紧了牙关,只管摇头。崔佳成道:“也罢,不想说就不说吧。从来家丑不可外扬,家里的事没有总对外人讲的。既然家里有事不肯说出来求助,就不能把家里的难事带到大理寺来寻人出气。”
武相道:“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你也不许再与她们拌嘴,我也叫她们不许再提起。
我看你也识几个字,只是不太懂道理,不教而杀谓之虐,我现在就先告诉你一些道理。既然出来当差,就与在家里撒娇使泼不一样。当差有当差的道理,否则你为何要出来?在家里同父母顶嘴不是挺好?
提什么男女?女监的这些规矩比别处多了好几条,为的是什么?女子当差本就不易,要防着种种口舌!千难万难之中,你自己先提了!是生怕女监太长久没个理由裁撤了?
什么是巴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领了这份饷,就要干好这份差。把自己当个人,就得干人事!别弄那些内宅妇人拿捏人的话出来!当知道你今天说的话,无论放到哪里都是听不得的。”
周娓低头不说话,心里半服半不服。
武、崔二人也不要她马上就痛哭流涕,真要那样,她们倒要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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