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可就气着了。
祝缨正笑着,祝大哼着歌从外面进来了。小江、花姐等都站了起来,祝缨听他哼的歌有些耳熟,也站起来过去问道:“爹,你唱的这个——”
祝大清清嗓子,有点不好意思,又没那么不好意思似的,说:“啊,你爹不能识个字啊?”
祝缨道:“当然能啦,你本来就识字,就……你唱这调子不大对吧?”
“胡说!我就这么唱的。”祝大十分嘴硬。
祝缨对小江道:“真的唱得对啊?”
小江脸上哭笑不得又有点懊丧,却说:“字儿都是对的。”
祝缨笑得更厉害了,问祝大:“爹,你这歌儿哪里听来的?”
祝大“哼”了一声:“你还问我们呢?我和你娘都在衙门里跟人家江娘子学的!不跟你说了!我去写字儿去!”
刘松年出手水平就是不一样,他比花姐实在高明许多。两人学字时不会哼唧了,也不容易忘。
小江起初就是教女监的女典狱来学这个,女典狱半是闲的,半是给她面子,也都学些。彼时祝缨忙着外面的事儿时常不着家,张仙姑和祝大在家里没旁的事,听小丫说了识字歌的事,也有点意动。
小丫就回去跟小江讲了,两头一掇撺,小江就来给张仙姑和祝大也教一教唱歌。那识字碑的底稿她也有,连歌带词,老两口识字比之前快了不少。
这本是花姐先想出来的事儿,她也不恼,也不争,专心去研究药方去了。
看到父母有事儿做,祝缨也高兴,问张仙姑:“娘也学会了?”
张仙姑不好意思:“我就会几篇,没全学会呢。”她老人家跳大神时唱歌从来都只有一个调子,让她学会十六篇,确实得比较长的时间。
她又说:“不耽误你们正事儿吧?”
小江忙说:“大娘子放心,耽误不了的,幺妹她们调子学得快些,词儿她们也慢,还会自己乱填词呢。。”
本地之民歌、山歌有些与张仙姑的“神曲”有异曲同功之妙,都是一个谱子自己往里面编词儿填进去。也慢。
祁小娘子道:“不能找些学得快的人一块儿教么?”
祝缨道:“哪有那么多学得快的人?”
小江心头一动,当时没说什么。不多会儿要吃午饭了,她要离开,被张仙姑留下来又一道吃饭。能帮她闺女的人,在张仙姑这里都能得到优待。小江之前也跟张仙姑又吃过几次,只是当时祝缨忙外面的事,又去西乡,并没有在场。
吃完了饭,祝缨就往前衙又处理事务去了——各乡识字碑相继立起来了,她得评估一下,看看接下来往大些的村落里立石碑的工程怎么继续。以及,流人营也开工有些日子了,她也要及时去巡视一下。
小江也跟着出来了,她身上有个“差使”张仙姑也就没在意,自己拿着抄的稿子背歌词。
…………
祝缨和小江出了二门走了几步,小江看就要拐上大路有人看到了,突然说:“大人,我有个念头。”
“嗯?”
小江道:“我想去那边柳巷走一趟。”
“干嘛?”
小江道:“咱们都知道的,凡诗词传唱,经妓-女的口是最快的。你不提是顾及到我,我却想把这事儿给办好呢。她们学得又快,唱得又好听,没多久就能传唱开啦。”
祝缨道:“那可不一定。”
“可以的,”小江说,“不用借刘先生的名头,她们也有人会愿意学的。身在贱籍,能识两个字也能多卖几文钱不是?这地方不比京城,也没个人特意的教。我告诉她们对着碑学字,她们学得一准快。”
祝缨道:“好吧。你既要去,就派个人跟你一同去。再有,去了给我留意一件事。”
“什么事?”
祝缨道:“官-妓、营-妓官府都要抽点儿,我看了县衙的账,数目不算很少了。这里面的经营我不是很懂,我手中事多、千头万绪,抽不出空来理会这个。你帮我看一看,福禄县这里是怎么经营的、分哪几项、什么人在做。里面的女娘年岁、身体是否康健,一旦不卖身了,还有什么技艺、能做什么营生。”
小江问道:“您这是要干什么?”
“有点儿想法,干什么、怎么干得看你打听到多少消息。你把这些都探听完了,我再告诉你下一步干什么。”
小江一口答应:“好。”
她出了县衙便行动了,她不直接一头扎进柳巷里,而是在柳巷的巷口转悠两下。然后去集市上“偶遇”个出来买菜的妓-女,在同一个摊子前站住了,借着买菜聊上了。识字碑就在市集外面,两人挎着菜篮子路过,小江就给这个妓-女顺口说了识字碑的事。
妓-女道:“都说识字碑、识字碑的,识字才能看得懂,我与它相了这么久的面也不认识得它。”
小江就说:“有歌呢,你会唱了,照着碑一个字一个字的对着词儿就认得了。”她说着就哼了一句,然后指着碑说:“第一个字就是‘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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