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奕担心她的车不够,派了上次送她的几辆大车,温岳担心她钱不够使,又给送了点。祝缨道:“我的田租可没这么多。”温岳笑道:“预支的,行不行?”
祝缨从身上摸出一只小盒子说:“拿这个抵,给伯母玩吧。”
温岳打开一看,是一枚异形的珍珠,镶成个宝瓶的样子做成了枚戒指,说:“这可值钱了!”
大理寺旧日的同僚、下属也都过来了,既有香火情,今昔对比更怀念她了。夹在一些男子中间的女监们就比较亮眼了,她们总是一起行动,齐刷刷行个礼,看着都叫人要赞一声。周娓的心里更有一种隐秘的高兴——迟府被查了,昨天,大理寺翻旧案开始拿人了。
这可真是釜底抽薪的妙计啊!她打算明天就“避嫌”,跑去慈惠庵住到案子结束。
祝缨不动声色,与众人道别完,告诉曹昌:“不用你伺候了,好好跟你爹娘说说话,明天咱们就走了。”
老两口又十分慌张,曹母这些日子连夜做针线,又给儿子缝新衣服,连同之前做的鞋子都让曹昌带上。她又打点给主仆二人的铺盖,说:“还是自家铺盖用着干净省心。”忙到大半夜,一家三口才睡下,此时祝缨早就吹灯睡着了。
……——
第二天一早,祝缨带上曹昌,先去陈府见陈峦,只见陈府外面街上排满了长长的车队。陈峦的府里留了旧仆人看房子,还留了一些家什财物,随行的车辆仍然不少。
光主人的车就有三辆,加上装仆人、装行李的,再简单也有二十几辆车。京城的人看在眼里,都说:“陈相公倒不算贪。”
陈峦扶杖站在府门前,看到祝缨问道:“你的粮车呢?”
祝缨道:“他们先出城,在外面等咱们。”
“你的行李呢?”
“我就两辆车,在城门那里等咱们。”她回程就带了套铺盖、曹母给收拾了点洗沐用的家什、几件衣服。此外就是大家送的一点东西,天热,许多东西都不好给她带。旧同僚又凑了点盘缠给她路上用。也就这么多了。
陈峦道:“也不带个人伺候起居。”
祝缨道:“有个曹昌。”
陈峦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这住了许多年的府邸,道:“走吧。”
曹昌的父母本来还想送的,他们跟着祝缨的那辆行李车,出城没多会儿两人就吓得躲在车后不敢出来了——来了好些大官儿!
祝缨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大家是来送陈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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