忑。敬完了酒,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周围的人兴趣很好,渐渐有人划起拳来,又有人用她听不懂的语言的调子唱起了悠长的歌儿,拉着女儿回厨房去了。
到了厨房,外面又放起鞭炮来,她们也睡不下,又有点后悔:该留下来一起热闹的。
想起来主人家也在场,又有一点犹豫。
直到祝缨因为明天要早起进宫朝贺,所以大家散了去睡,李大娘是没能睡实了。惹得女儿取笑了她一句:“我说留下来,娘偏不,这会儿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李大娘的脚在被窝里踢了踢女儿:“去!”
她女儿将被子裹裹紧,朝着被窝里的一个小汤婆子凑了凑:“别动呀,进凉风了。”
……——
正旦朝贺等事自有礼仪,不必细言。祝缨留一只眼睛盯着外番使者之类,直到仪式结束,没见着出意外,这才放心。
皇帝也很满意,林风在诸番之中排位靠后,轮到他的时候皇帝已经有些倦了。但听到梧州猛族使者的时候,他还是将哈欠吞了!
林风用的是比较能听得清的官话,向他一阵歌功颂德。林风其实不喜欢皇帝,不过不妨碍祝缨让他背了一段百来字的话。
皇帝赞许地往祝缨处看了一眼,没看清,他抬手揉了一下眼,又很快放了下来。心道:老了。
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从大殿再移到东宫,东宫比起大殿显小。人是一拨一拨地进,鸿胪寺、礼部各有一人随着番使入内。
然后是皇帝赐宴之类。
过了新年又是灯节,灯节之后各番使者陆续离京。骆晟家中事急,由于不用准备新府,婚期就定在了三月,他本就垂拱,现在更是将一应事务交给祝缨打理。祝缨也没让他失望,他只需要在一些送行的场合按时出现就行,庶务都不用他来操心。
祝缨也如之前说的那样,减少了去公主府的频率——她正盯着梧州方向来的信息。
巫星与另外三路一共四路人出了正月都被她打发回去了,祝缨让巫星再捎一封信给苏鸣鸾,信中不是拒绝让苏喆上京,而是写了一些注意事项,让苏鸣鸾送女儿上京前都准备好。
算算日子,项安此时应该到梧州了,希望她在路上不要生病受伤才好。
…………
祝缨算得很准,就在她念叨的时候,项安到了梧州。
项安到梧州之后并不声张,她先将一同南下的仆人留在城外。自己到州城去找花姐,在花姐那里悄悄住下,再往自家作坊、铺子里转了一圈,又到街上看了一看。接着,她扮作花姐的仆人,随着花姐施药义诊。
花姐这次的义诊与以往不同,以往选处屋子,或是借个药铺,或是在番学里,打扫干净了,让病人过来看病。这样效率高、看得快,煎药也方便。
这一次她是上门巡诊,项安跟着花姐走了许多人家。本地士绅人家,没有她们不去的。花姐又顺路看了一下她之前的学生王芙蕖以及孟娘子等人。
接着,花姐进山,项安也跟着去了,他们先去福禄县,再过阿苏县,在别业里停留几天之后,从塔朗县回来。回来的时候,只有花姐带着几个女学生了,项安悄悄地留在了塔朗家的大寨,等花姐走了一天,她才动身,走小路插入官道,与仆人会合之后到了驿站,做才从北方回来的样子。
再从驿站回到梧州。
三月初,御史抵达梧州的时候,项安与花姐已经将梧州境内串连完了。只有新刺史等人还不知道,她们已经将坑挖好了。
这一日,新刺史带着下属迎接御史,御史风尘仆仆,两下都拿场面话寒暄。
寒暄毕,新刺史说一句:“御史远道而来,还请里面奉茶休息……”
话音未落,斜地里冲出来一个中年妇人,一脸泪痕地扑到御史面前跪下:“青天!青天!可算见着天了!求青天为民妇做主啊!他!他们!将小妇人的女儿逼死了啊!”
聚齐
刺史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御史却微露惊讶之色。
一旁的司法上前说:“你这妇人哪里来的?休要狂言!你是哪个县的?带下去!”
自祝缨走后,梧州府的官员换了一批,这位司法并不认识王芙蕖。迎接御史的时候出了闹场的,又是告状,司法先上前处理这个“意外”。
御史却说:“且慢。”转头吩咐一声随从,命将王芙蕖带到下榻的驿馆去询问。
御史当然不可能只有一个人孤身前来,来的是两个御史一主一副,再带几个吏目随从。当然,到了地方上,他们还可以酌情征调一些人。当下就有一个随从上来对王芙蕖说:“这位娘子,请随我来。”
司法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御史中为首的那位对刺史说:“御史到府,使君不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这不是一次常规的御史巡查地方,那就是有特殊事件需要下来查问,他要插手的事,必有其道理。
刺史自认自赴任以来兢兢业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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