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报复她们,于是想先发制人。”
祝缨:……我冤枉!我都没有打沈瑛!怎么会与她们计较?
“您怎么知道的?”
郑熹道:“关家的侍女得在京兆上户籍。”
祝缨终于勉强串起来了“因果”,仍然困惑于一个人怎么会这么想事情。我对付你干嘛?!
郑熹道:“甭管她了,反正无能为了。喏,站到你该站的地方去吧。”
祝缨抖抖袖子,冷云正在那边队伍里对她招手,祝缨快步走了过去。
……——
今天的朝会,祝缨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她的事,就好像她没有“休假”一个月似的。
朝会很平和地结束了,皇帝没有提册封其他儿子、给自己的旧人加官晋爵、把女婿一下子提到一个九卿的位置。
统统没有,他变得安静了许多。
祝缨等大家把正事说完了,再出列向皇帝请罪。
皇帝道:“卿受了委屈,此事我已知了。”
祝缨道:“臣亦有错,臣不后悔为父母张目,但是年少轻狂,确在御前失仪。这是不应该的。所谓君父,父的事,臣办好了,君的事,臣请陛下降罪。”
皇帝道:“卿是纯孝之人,何罪之有呢?”
祝缨仍是坚持请皇帝惩罚自己:“先前不请罪,是因为臣还要等父母的消息。如今心愿已了,还请陛下降罚,否则不足以显朝廷法纪。”
皇帝道:“我怎么能罚一个孝子呢?”
两人推辞了好久,皇帝说她闭门思过已经反省了,意思意思地加罚了她一些铜赎罪。这个惩罚在普通百姓那里比较肉痛,在祝缨这样的人这里,就是很轻的了。
朝会到此结束,皇帝又把祝缨留了下来。
祝缨很少有与皇帝单独见面的机会,虽然此时旁边还有一个杜世恩以及一些宦官、宫女,但这也算是单独召见了。
皇帝给祝缨赐了座,祝缨又先不坐,先郑重谢了皇帝允许派人去“探望”她的父母而不是让二老上京。再谢过皇帝之前派杜世恩到她家里给他赏赐的事。
她说:“彼时臣惶恐不安,陛下教导过后,才渐渐安心。”
皇帝道:“坐下说话。”
等祝缨坐好了,皇帝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的大理寺卿,他是有些满意的。祝缨白皙无须更给了他一种“此人年纪小”的错觉。年轻,就代表着不是老头子,不是已经定型了的,他还有养成“自己人”的余地。
皇帝道:“自去岁末你就忙不个停,在家一个月,可休息好了?”
“是。”
“你倒清闲了,朝上事却不少。”
“臣惭愧,陛下日理万机。”
皇帝忽然伤感地说:“我有什么可忙的?”
“陛下何出此言?”
皇帝抱怨道:“我的话,谁也不听,下的旨,总被封驳。功臣我已论功行赏,亲贵我也,逆党已诛,我也不广行诛连!也不大兴宫室,也不宠信佞臣。为什么还是这样呢?”
他说话的时候,紧紧盯着祝缨,祝缨知道,此时不能再糊弄了。眼前这个皇帝,他已经咂摸出了一点点皇帝的味道。
“臣乡野出身,少不曾读诗书,离圣人道远,离法家道近,故而不敢对君父妄言。”
皇帝道:“言者无罪,但说无妨。”
祝缨道:“臣不敢说为君之道,因为臣也没正经读过圣贤书,不懂。为臣之道,陛下也不需要听臣讲。陛下年长于臣,臣亦无阅历可以教陛下。臣能说的,只有自己看到的。”
皇帝道:“说。”
“臣入京的时候才十二、三岁,那个时候的先帝与陛下现在的年纪相仿,或许略长几岁,但相差不多。”
皇帝点了点头。
祝缨道:“可那个时候,先帝已经御极二十载了,陛下今年才是元年。恕臣直言,虽是同龄,陛下少了些许经验。许多事不过是日子久了,手上纯熟了而已,现在差不多就是这么点日子。
臣初入京时,区区大理寺评事而已,遇到的是龚逆案、顶替死囚案,看到那么多的旧案卷宗、那么多荒唐事,我懂怎么处置,但都轮不到我去做。满池子鱼,往水里空捞了两把,我就退后砍竹子做钓竿去了。”
皇帝笑问:“不是结网吗?”
祝缨道:“撒网,得要船。我要网没用,有根竿子就够用了。”
皇帝叹息道:“我已经有白头发了,只怕没有二十年了。”
祝缨道:“那可说不好。一天干一天的事儿,日积月累,把日子攒出来就是了!”
皇帝笑了:“要是我现在就要我拔擢我的驸马呢?”
祝缨道:“那请先给驸马派一样差使,譬如,施相公现在还是营建山陵,陛下必是关心先帝陵寝的。等办完了回来……”
皇帝拍了拍手:“妙!你呀,神神秘秘,我不问,你便不会说!说了,也是禅语机锋。真不知道你的心里想的是什么,更不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