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您说笑了,我们要什么安排?老师好好的,我们就会好好的,我们有事,老师会为我们报仇的。”
郑熹哑然。
陈萌道:“也不知道她在捣鼓些什么。”
祝缨正在瞎溜达,她对陈、郑二人的处境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处境就是她搞出来的。
她连旧绸衣都没穿,套了件布袍子就出门了,给小孩子分了点糖果。提着刀,溜溜达达,往城外走去,去看看庄稼长什么样了。没多会儿,她就溜达到田埂上了。
不信
这时节,日头很早就很毒了,祝缨顶着斗笠,在田埂上蹲了下来,伸手薅了一把稻子,青色的,微微带一点点的黄。穗不太大,还算饱满。山上种田不易,这一片又是十来年前才开荒出来的,能种成这样也是下了大力气的。
梧州,不说比北方,就是比吉远府也算是土地贫瘠的,祝缨望着稻子发怔。
蹲了一阵儿,脚有点麻,她弹起来交替地抖着脚,抻着筋骨,不远处有人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人?”
祝缨摘下斗笠,几个农夫认出了她:“大人?”抢上前来要磕个头。
祝缨道:“我来出来转转,你们有事就忙去吧,不用理我。”
为首一个年长些的笑道:“现在也不算忙。”
祝缨就势与他们聊了起来,询问一下收成,得知比刚开荒那会儿每亩地全年能多收上几十斤庄稼。具体多出多少:“也分地。好的能多出八、九十,差的也能多出四五十来,靠肥、靠水……”
山上积肥也不容易,产量总是比不得山下。
祝缨耐心地听着,几个人凑一块儿聊了一阵儿,远远地有人在满山地喊她。老农扶着膝盖站了起来,道:“大人,是江娘子找来了。”
祝缨从地上弹了起来,抖了抖脚,循声看过去,江舟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又另跟了一个人——周娓。
祝缨对老农道:“那我先回了。”
“哎。”
几个农夫围随相送,祝缨同他们走了几步,忽然问道:“这周围还安全么?有没有盗匪野兽?”
一个嘴快的年轻人道:“山匪不敢过来,有时候会有小贼,偷点儿粮食瓜菜,抓着过几次,打一顿也就完了。冬天会有狼,在山里嚎,也不太往这边儿凑,咱们这别业、这城,顶顶可意的。”
祝缨笑道:“出城还是要结伴。”
“哎!”
祝缨对他们摆了摆手,大步往江舟她们走去。
走得近了,江舟先埋怨一句:“又一个人出来了,叫咱们好生担心的。”她的肤色仍黑,脚步仍然很利索。
周娓道:“来信了,是您那位学生祝小官人的信,大娘子与赵大官人都说挺要紧的。”
她到别业有些日子了,因新到,又是女卒出身,江腾两个就收留她先到自己家里去住。
一是彼此之前的职事相仿,说不得日后周娓也要接着做狱卒,大理寺出来的人,必然比小地方更懂些,早早地熟悉一下,方便以后相处。
二是祝缨考虑到周娓是个京城人,一下到了山上,不要说各族的语言,就是本地方言,她也是听不懂的,跟着二江先学说话,做事的事儿暂时放一放。
周娓就先没领职事,跟着人江舟到处跑。她本就是个泼辣性子,到了别业之后戾气渐消,心情渐好,愈发地活跃。江舟说上句,她就说下句,两人经常一搭一唱。
祝缨道:“知道啦,我这就罢。”
江舟碎碎叨叨:“胡师姐也出来找您了,祝银也出来了,叫我们俩先找着了。”
周娓道:“先回去再说吧,天儿这么热,回去歇歇,也好吃午饭了。”
祝缨被她们俩一人一句一气催回了城里,又遇着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一群小孩儿围着他转悠。别业里有作坊,比吉远府的作坊产出少、质量虽相仿但是略贵,不过山路难行,也有货郎选择从这里进货,再到更远一点的山中贩售。
要么少赚点钱,要么多受点累,这个货郎选择少跑点路。
他乐呵呵地说:“别跟着我啦,我得出城了,天黑前要到那边寨子里的。”
还有小孩儿眼巴地看着货郎挑子,上面琳琅满目集了好些东西,光看着就很过瘾了。有两个小孩儿又很快看到了祝缨,将她围了起来:“大人!”
祝缨道:“来,跟我来。”
小孩儿们跟着她走了,货郎抬袖擦了擦汗,对她陪个笑,戴上斗笠,挑着担子快步走开。
祝缨给小孩儿们领到一家小食铺子,买了一把糖,一人一颗分完,拖上江舟与周娓逃回府里。按照经验,如果再多站一会儿,就会有另一批豆下来围着要糖吃,她就回不了家了。
回到府里,赶上饭点儿,祝缨于是招呼众人一同吃饭。苏喆已经跟着苏鸣鸾回家了,路丹青、林风等人久未回家,也要回家住一阵儿,再考虑去向,因此只有赵苏还寄住在这里,还没有来得及将妻儿接过来。
祝大不便起身,仍然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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