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愿倏然站起身,她对着莫许深深一鞠:
“让老师您那么操心,真的很抱歉。”
莫许摇了摇头,安抚她坐下。
他笑意温柔:
“能看到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她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因应激反应而蜷缩在角落畏惧而惊恐的面对着周围的一切。
他害怕将她惊惹,只能耐心的一遍一遍反复试探靠近。
好在,她终于在他的安抚下卸去了一身防备,回归了她本该有的温度。
“我已经好久没回去了……那里变成什么样子了?”
她的眼中寻不见思乡的牵挂,仅有些许好奇。
“我每年都会去那里一趟,那里什么都没有变,还是老样子。”
“我的家人没有为难您吧?”
何愿这么问,莫许并不奇怪。
当年他在医院时见过她家人的跋扈模样。
她失踪后,为了能从她家人口中寻得她的消息,他每年都会向她的家人支付一笔不菲的问询金。
当然,他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她:
“没有。”
何愿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
细微的表情变化由少至多的感染了她整张脸。
即便她在刻意掩饰,却也拦不住流露出与众不同的在意:
“那您有没有……有没有遇到过之前接送我上课的同村,就是那个骑着摩托车的小伙子。”
他依旧浅笑。
只是搭在腿上的显骨双手微微轻蜷。逐渐空洞的瞳孔穿梭过一瞬与他并不相衬的寒凉。
他没有思量的坚声回应:
“有。”
她有些急切,眼里闪烁着微光:
“他还好吗?”
“他结婚了。”
他平淡的声音就这么磨得锋利穿过了她的胸膛。
让她心口隐隐发痛。
耳边响起明晰的心跳牵动着她的神经发胀,她头脑发懵,不自觉的深深吞咽着。
许久,何愿喃喃出声:
“结婚……”
“上一次去的时候,我看到他骑着摩托车载着妻女往村外去。一家人其乐融融,他的孩子都会叫爸爸了。”
握举着茶杯的手有些微颤,平静的茶水表面泛起阵阵涟漪。何愿掩饰着波澜情绪,滚动着喉咙灌了口茶。
她抿了抿唇,牵起并不好看的微笑:
“那挺好的……”
他捕捉下她所有的反应,并以此融化了他方才倏然凝结了寒冰。
他再次迈进一步:
“何愿,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没有。”
何愿摇着头,在低落中抽出了一个迅速的反应。
“你的暂住证快到期了。”
他的话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她知道她无法隐瞒什么,只能心虚的垂下了头:
“嗯。”
“我想我可以帮你。”
“我……我不好意思麻烦您!我会想办法的。”
她太害怕欠别人。
因为她知道,以自己微弱而渺小的力量,根本无法将所有的恩情如数奉还。
“你的暂住证有效期不到两个星期,即便现在想办法去给你一份高收入的工作,你也来不及凑齐半年的收入证明。暂住证续期的条件是收入、工作和学历。这三样都没办法在短期内做到。不过还有一个条件倒是来得及。”
充满磁性的声音徐徐而道,他话语认真:
“只要与州央户籍的人登记结婚,你就可以马上拿到州央市的居住权。”
许多外来务工者为了留在工作地,的确会以假结婚来“骗”得居住权。有些本地户籍者也形成了某种产业链,从而收取高价费用,将婚姻做成了生意。
何愿并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因为费用她根本承担不起。
此时。
对面的声音再度响起:
“如果你想留在州央,你可以考虑和我结婚。”
结婚……
自己和莫老师结婚?!
何愿震惊得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微张着嘴,显然被这个提议惊得哑口无言。
脑海中一闪而过莫许家里的蝴蝶结发夹,何愿抽回了意识:
“您的女朋友不会同意吧……”
“我是单身。”
虽然她知道这是为了她能留在州央的假结婚,但是他是她所敬仰、尊重的莫老师。帮助她牵挂她的师长。
他一心为她着想,她不能恩将仇报!
何愿双手摆动,连带着头都频频摇动着:
“为了让我能留在州央而与我假结婚,这绝对不可以!这样我就给您的婚史添了一道瑕疵!我不能害您!”
他有意劝解,真着的话语中添了几道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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