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烧粮仓。”娇焓脱口而出。
“我去烧粮仓,让你负责后援,但你却去追那什么小将,你想没想过,如果我们烧粮仓的时候,有西京士兵赶来,而你没有能及时通知我,后果将是如何?”
“但事实上,我就是立了功。”娇焓摇头,觉得脸很痛很痛,不想再和他争吵,“算了,我和你想法不一致,你不认同我,我也不认同你,这件事情再争执下去只会伤感情,何必为了几个西京百姓伤害我们的夫妻感情?不说了,好吗?”
顾长野满心的失望,说了这么多,她始终认为那只是几条西京平民的性命,在她眼里,那只是蝼蚁而已。
他亦不想说。
在转身出去之前,他苦笑,缓缓地说:“真可笑,为了你,我抛弃了夜柔,我真的很后悔。”
娇焓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你后悔了?”
顾长野转身慢慢地走了出去,外边的天被篝火照得通亮,又下雪了,但天气再冷,冷不过他的心。
彼时,林夜柔在帅营里坐着。
热茶奉上,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面条什么都不加,连个鸡蛋都没有。
却是林夜柔上战场之后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她以前从来不觉得面条这么好吃。
谢如墨见她吃得香,不禁问道:“一碗够不够?”
“不够,还有吗?”林夜柔边吃边抬头问。
“没有!”
“……”那不多余问吗?
谢如墨笑了,凝眸看着她,这狼吞虎咽的,哪里还有贵家小姐的风范?
等她吃完,谢如墨才告知她,其实他和苏兰基在战前就已经互通了信。
“他的目的是娇焓和那些曾经参与屠杀的士兵,本帅早就知道,本帅曾试过安排她在后方,但她自己攻了上去。”
林夜柔道:“元帅算是护过娇焓了。”
“架不住她自己想死。”谢如墨俊美拢起,给她取了一方手帕擦嘴,“娇焓是一个毫无底线的人,苏兰基对她没下死手,是觉得她会不堪受辱自尽,你觉得娇焓会自尽吗?”
林夜柔接过手帕,手帕上的刺绣东倒西歪,绣工真差,但还挺干净的,元帅竟然会藏着一方这么丑的手帕。
在军中也没那么讲究,林夜柔用手帕擦了嘴唇,道:“难说,她此番受辱,嗯……”
屎尿之类就不说了,因为她还想要把面汤喝了,“而且这么多人看见她没穿裤子,这事在军中也遮瞒不住,军中瞒不住,那么京城想来也会知道,就看她扛不扛得住了。”
她说着,便端起了碗把面汤一饮而尽。
这豪迈劲,谢如墨看得眉眼都染了笑意。
“话说,那西京太子为何会出现在鹿奔儿城?”锦书始终不大明白,以前就听闻这位太子在西京深得民心,贤能英明,为何却在鹿奔儿城出现?
他本也不是武将啊。
“西京皇室的内斗,他是被二皇子设计,被迫上了战场,苏兰基知道他不能战,所以只让他躲在鹿奔儿城,因为战场不在鹿奔儿城,谁知道,他遇上了娇焓。”
“二皇子?”林夜柔微微蹙眉,“那西京太子一死,几位皇子便要争夺太子之位了,如果这个二皇子当了太子,对我们商国可不友好啊。”
二皇子对商国,那是仇视敌视,充满了恶意。
“嗯,但苏兰基有心扶持三皇子上位,三皇子与西京太子乃是一母同胞,只是三皇子还未成器侯,苏兰基面对的困局很多,西京陛下已经百病缠身,怕是熬不了多长日子。”
林夜柔明白了,“所以西京这一次讨回点颜面,报了仇,然后便迅速撤离回去应付内乱,现在他们瞒着西京太子的死因,但一旦来日被人揭穿,也可以昭告西京百姓,已为太子复仇。”
“算是原因之一,但其中复杂,实非我们所能全然知晓的,一个大国,有他自己的考量。”
林夜柔点头,“是的。”
谢如墨望着她,郑重地道:“夜柔,南疆收复了,有你们林家的功劳,可告慰你父兄了。”
林夜柔眼圈微红,声音已然哽咽,“嗯!”
谢如墨深深地注视她,道:“你父亲一生未竟之大业,你帮助着完成了,伊力和西蒙的城门,是你带兵攻破的,也是你带兵浴血奋战,来日史书工笔,必定有你们林家浓墨重彩的一笔。”
林夜柔到如今才明白,为何元帅这么多名将不选,却选了她带领玄甲军,而且在战时便送奏本回京定下她武将品阶,这是元帅给她的机会,没有将军之衔,她率领这么多兵马,名不正言不顺。
她站起来,拱手拜下,“元帅抬爱提携之恩,末将无以为报。”
谢如墨眸光微闪,“无以为报?言下之意你是想报恩吗?”
林夜柔微怔,这……只是客套恭维之辞,攻城与杀敌,她都不遗余力,也算是报了提携之情吧?
“呃,元帅是有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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