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韵目瞪口呆,一脸茫然地仰视着他。窗外的晨曦已露。叶鹤亭整个人侧逆着光,头发衣衫凌乱,表情却严肃而沉静,像是一尊被亵渎过的神祗,将他投下的阴影,罩在了她的身上。叶韵又有了那种被他迷惑,受他牵引的感觉,虽然她并不是很喜欢那种感觉,像是失去了一部分自我,又暴露了另一部分自我。但此时此刻,如若他真是上天派来,那她甘心情愿地接受他的庇荫。可叶韵又错估了他。因为接下来,他所做的事,却全然不是救人于苦难的“神”该做的事,因为他毫无怜惜地完完全全地将她置于了“苦难”之中——他压下身来,狂乱地吻住了她。不同于平日里的吻,这一次截然不同,他的气息沾染了野性,覆在她的唇上深吮辗转,气势凶狠霸道,像是要吸尽她的元气,害她难受吃痛,无以招架,喘息连连。待她终于逮到机会张嘴呼吸,他攻击的态势更猛,如同一只猎豹一路长驱直下,修长的双腿禁锢住她的双腿,大手扶住她的肩头,直接低头咬住了她的脖子!——这一定是一种报复。他依循着她在他身上做过的那些事,全部施还给她。但是她显然又猜错了。他只咬了一口,像是将含在嘴里的宝贝一般品尝了好久,终究还是舍不得。黏黏腻腻地松开了,只听他在她耳边呵着气,极尽低沉地诱惑:“宝贝,原谅我,有些误会我无法解释,需要你自己仔细去体会。”看好文请到:a rc o叶韵睁大了眼睛,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这让人头皮发麻的语气和称呼,简直让她有些不认识他。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辨别他是否被妖魔夺了舍,他就一把扯过滑落的被子覆盖而下,将两人的世界融为一个整体,迫使她只能依附着他的引领,再也无法挣脱。叶韵是当天下午回到学校的,那时候室外的雨还在连绵不绝地下着,原以为这个元旦假期的天气最坏也不过如此了,没想到傍晚又刮起了北风。当天晚上,气温一个劲儿地猛降,到了深夜的时候,天空中竟然隐隐飘落起细密的雪花。回到宿舍,她从衣柜里找出厚棉褥,铺到自己的床位上。其他的同学都没有回来,一个人待着或多或少有一些冷清。她独自去食堂吃了晚饭,又提着桶到澡堂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坐在了书桌前,翻看起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专业书。从第一页开始看起,可惜内容实在太过枯燥,没有撑太久。无奈放下,换另一本。黑白的色调,抽象人物大头照做封面,一本讲述世界电影发展史的书。与专业无关的书,她一般都是凭着兴趣随手翻翻,文字开始晃眼的时候,图片往往更能吸引她的目光,这本书也不例外。看到后来,她几乎只看标题文字和大幅的照片了。直到到了熄灯时间,头顶的荧光灯突然暗下去,只余下书桌上台灯的亮光,她才将书重新放回去,然后踩着爬梯到床位上去睡觉。一闭上眼睛,所有发生在白天的事情,就立刻侵入脑海,让她努力平静下来的心潮,一波又一波不停晃荡。在刚踏进校门的时候,叶鹤亭给她拨过一通电话,想来是他的工作暂且腾出一丝空隙,抽空关心她。但是,她没接。一般情况下,她不是没有礼貌的人,毕竟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显得很没心没肺。但是她有充足的理由这么做。她甚至决定,一个星期都不要接他的电话。因为她已经在心里确定,早上的他确确实实是被妖魔夺了舍。否则,他怎么能——整整一个白天,她的右手连带着手腕都是酸麻的。在澡堂洗澡的时候,热水流过皮肤,还引发了胸口的一阵痛感。透过茫茫水汽,她疑惑地低下头,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本雪白无瑕的皮肤上,遍布了轻重不一的斑驳红痕。怵目惊心的程度,直让她在热气的笼罩里打了一个冷颤。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他?强硬蛮横,又不讲理。满嘴的哄骗之词,语气比什么时候都温柔好听,做出来的事却粗暴得令人咬牙切齿,否则也不能下嘴这么狠,几乎让她怀疑是不是他在故意“报复”她对他做过的事。不过,他不单对她狠,对他自己更狠。伏在她鬟边的发丝上,一声又一声连绵地喘,断断续续的,像一个沙漠中极度缺水的人,马上就要饥渴而死,却还是不放过他自己。非得逼着让她再为他施加反反复复的磨练,本就难受的她都有些反过来可怜他了,没想到他还能匀出一分精力,哑着嗓子赤红着脸对她发令:“不要停,宝贝……嗯……就是这样……”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叫“宝贝”,却是在这种又恼又气又羞的窘境下,不过,还挺受用。但是她发誓,她还是更喜欢他不说话的时候。因为那些时候,他会花更多时间安抚她的身体,或温柔或霸道的亲吻和抚摸,被珍视的感受已经让现在的她感到满足。但是,这一点对叶鹤亭来说,却是显然不够的。因为她察觉到一个让她心惊的事实:叶鹤亭对她压抑潜藏的需求,无论是情感的渴望,还是身心的欲念,并不比她向他索取的少,甚至还要更多。她无法忘记,当她透过被他蒙住眼睛的指缝,意外发现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神。那些毫无掩饰、直白汹涌的感情,让她在感动之余,更多的却是心有余悸。现在她享受于他浓烈的爱,那必有一天,她也会被囚禁于他彻骨的恨,永不得翻身。
微苦的浅笑在嘴角边泛起,叶韵仰面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不知在何时潜入了幽寂的梦里。一整晚都在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徒手与无形的夜魅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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