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韵没有和异性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的经验,而叶鹤亭虽然有过很多女朋友,但似乎也还没有习惯除了“女朋友”之外的异性角色。于是,刚开始的几天,叶韵总是能在清晨时分不经意撞见只穿着一条裤头的叶鹤亭。前两次,叶韵红着脸及时避开了,轻手轻脚地隐身在了拐角,叶鹤亭并不知情。然而在第三次面对面撞见之后,叶鹤亭也立刻察觉到了不妥,一时两人呆站原地,相对无言,只有令人脚趾抓地的尴尬蔓延。好在自那之后,叶鹤亭终于翻出他压箱底的睡衣穿上。而叶韵在出门逛街的时候,路过男装服饰店,突然想到这个事儿,出于“尽孝”的原因,也买了两套睡衣送给他。叶鹤亭收到那两套崭新的睡衣的时候,虽然有点窘迫,又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但还是接受了。于是后来的几个清晨,叶韵便常常能见到叶鹤亭穿着她送的睡衣,在厨房做早餐的模样。不得不说,那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场景,足以让人戒掉睡懒觉的坏习惯,一早爬起来,只为看他拿着锅铲,在灶台前施展厨艺的英姿。诸如类似种种在生活习惯上的磨合,父女两人虽然在这个逐渐适应的过程中,产生了许多个尴尬的瞬间。但是在打破尴尬后,两人也由此变得更加亲密,而愈渐开始无话不谈。终究还是绕不开关于异性的话题。叶韵作为女儿,本不该干涉他的感情生活,但仍旧对他是否会带女朋友回家过夜这一点表示强烈的关切。而叶鹤亭则摊着手,一脸坦荡地表示:“我从不带女人回家。”“虽然我不太信,但是我希望如此。”叶鹤亭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无可奈何地笑:“李曼瑾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我可以一一解释。”“你不用解释,关于这一点,我有经验。这些年我妈也交过不少男朋友,我也和她达成了一致,不把陌生的异性往家里带,除非打算结婚。所以,为了我的健康成长,我希望你也能做到,至少在我还住在这里的时候,你能做到。”叶韵口齿伶俐,那张未脱稚嫩的小脸上,显出一副成熟理性的表情。这是小姑娘的另一面,叶鹤亭不止一次有幸得见,有种莫名的情感在他的心头滋生,教他说不出一个“不”字。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叶鹤亭渐渐发现,无论叶韵在他面前展现出的是哪一面,他都再也难以对她说出一个“不”字了。叶韵就像是一个魔法师,将他催眠,任她予取予求。否则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会存在这样一个人,让他气也气不得,恨也恨不得,只能爱着她,爱她的“可爱”与“不可爱”。并且这份爱与别的感情不同,这份爱需要他无条件的付出,是长久的、会持续一生也无法割断的,血亲之爱。夜晚,书房里。叶鹤亭坐在电脑面前办公。“叶鹤亭,你在忙什么?”叶韵从电脑屏幕后面突然探出脸来。“不同型号产品数据分析报表,研发趋势预测分析,财务销售报表……”呃,听不懂,叶韵无趣地走开,开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东摸摸西看看,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有趣。“叶鹤亭,你这里东西挺多啊,这是什么啊?”“叶鹤亭,这个好好玩哦,弄坏了你不要我赔吧……”“叶鹤亭……叶鹤亭……”
十八岁的小姑娘不仅好奇心重,精力还极其旺盛,大晚上不去睡觉,光在书房里闹腾他。两个小时之后,叶鹤亭在心底里哀叹一声,终于暂且放下手上的鼠标,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向书房一角的女孩。她正背对他,饶有兴致地摆弄一排木架上密密麻麻摆放的一堆手办,那些花花绿绿的机甲小人是他青春的见证物,许多已经逐渐褪色了,远不如以前光鲜英武。放在十几年前谁若敢碰一下,他一定会剁了那个人的手,谁曾想今天,如同英雄末路,它们正在一个十八岁懵懂少女的手中,被不知所谓地肆意玩弄……这些日子以来,叶韵习惯了连名带姓叫他。虽然在中国文化里,会被当作是“目无尊长”,但是叶鹤亭觉得他们家里的情况不同,也并不认为有什么不妥。而且现在也很少有人连名带姓叫他了。职场里,同事客户等一干有生意往来的人叫他“叶总”;生活里有几个学生时代就认识的朋友,稍微亲近一点,叫他“鹤亭”;还有一些或真或假拉关系套近乎的,叫他“叶哥”。为数不多连名带姓称呼他的,就是他的父母,不过他们目前在新西兰的农场小院里颐养天年,在英语环境中,现在也学着当地人,开始叫他的英文名了。另外还有一种情况,某些人……在某些比较激烈的场合下……会叫他的全名。比如上个月才跟他分手的前任女朋友,他对那段关系突然就全无兴趣,选了个高档餐厅请她吃饭,因为了解她的个性,指望她在人多的场合能顾及自身的形象,不要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没想到他预判失误,当他说出分手后不到一分钟,那女人就甩开酒杯站起身来对他指名道姓破口大骂,着实惹得一身狼狈。其实他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渣男,无论是在工作交际中,还是在私下朋友聚会的场合,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总是一波又一波。他是个处在择偶期的正常男人,当然也不会刻意抗拒女人们的围攻,也总能从中寻觅到他愿意付出爱情的女人,然后水到渠成地共赴一场情爱盛宴。之所以说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渣男”,是因为在男女关系上,他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就是从不亵渎自己的欲望,即绝不在他不爱的女人身上进行任何性探索。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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