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身上吃遍了求而不得的苦涩。
在意识到他对安学长的感情既超过师兄弟、又超过朋友的界限前,于朝一直以为的理想型是妖娆美艳的女生。
他情人众多的二哥是家里最先瞧出他状态不对的人。
得知幼弟暗恋同性、不敢告白,于岚笑得在于朝床上毫无形象地打滚,眼角挤出泪来。
笑完后,于岚虚空点烟,搂过于朝的肩膀,吐出圈看不见的二氧化碳,语重心长:“我愚蠢的弟弟啊,喜欢就趁早上啊,怕什么怕。每犹豫一步,说不定被人先行抢走的概率就大一分。”
“下个无伤大雅的药,在床上睡一觉,人不就成了……”
于朝气他嘴上说得简单又乱来,一点也不能理会他做了二十多年的直男、一夜间性向变弯的纠结心态,骂着将人推出房间赶走。
大半夜睡不着摸到自家花园里,蹲在一丛盛开的月季前,一边揪花瓣一边数着碎碎念,“表白,不表白,表白,不表白……”
于朝一朵接一朵,方女士辛辛苦苦养好的莫奈落了一地,一切重新开始心机小狗趁机拐走老婆
“患者的脑部在车祸中经受到不小的撞击,确实存在丧失记忆的可能。不过,这些记忆并没有在他脑海里消失,类似于电脑资料被封存起来无法读取而已,后续治疗得当的话还是可以找回的。”
“……那他的眼睛呢?”
“从头部ct的检查结果来看,创伤后有出现视神经压迫症状,这类失明一般只是暂时性的,积极治疗,让患者心情保持稳定、避免紧张激动或者其他负面情绪,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单独同主治医生了解完舒安的病情,于朝弯腰道谢,“谢谢医生,您辛苦了。”
“不用谢,都是应该的。”
告别医生,于朝来到住院部走廊的僻静处,拿出手机拨通某个号码。
“喂,阿朝?”
“二哥,我求你帮我件事情。”
于岚闻言直起身,“什么事?”
他这幼弟被母亲管得严,长这么大向来是乖乖仔一个,年年收到的红包老老实实攒在小金库里,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也不问他们要卡要钱,更不像其他富家子弟那般到处结交狐朋狗友到处玩闹,门禁前会准点到家,从不在外面惹事,极少有向作为哥哥的他求助的情况。
听完于朝说的内容后,于岚陷入沉默,片刻后才答道,“爷爷他知道么?”
“不知道。”
“是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人?”
“嗯。”
“……”于岚感到头大,越发后悔自己那天喝多了冲幼弟瞎讲了一通,“你这小子,怎么一出手就给我搞个大的……”
搞起手段来比他这个当哥哥的还要狠,到底是谁把他可爱乖巧的弟弟教坏的?!当然,绝对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
“哥。”
被弟弟一声打断,于岚住嘴不再絮叨,叹了口气后最后问一遍:“阿朝,你真的要这么做?”
“嗯。哥,我长这么大就求你这一次。”
于岚彻底败下阵来,“好好好,哥哥我后天就帮你搞定。”
“阿朝,你要记住——”
于朝正准备挂断电话的手一顿。
“这是你今天亲手种下的因,无论以后结出什么样的果,你都无法回头。咱于家人都是头倔驴,哥哥是个失败的过来人,更不是什么好榜样,自知劝不动你什么……你,好自为之吧。”
“……我会的。”
和于岚通完电话,于朝从裤子口袋里翻出另一台屏幕破裂的手机。
正是他代替舒安保管的那一部。只不过,它现在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关机,拔卡,掰断,丢进垃圾桶。
于朝一系列动作没有半分犹豫。
一声咔哒的轻响,不远处吹来一阵微风。
床上的青年安静地坐着。
他的眼睛上蒙着黑布,双手交叠,拘促地放在被面上,听到声音立刻敏锐地抬起头,“阿于,你回来了?”
醒来后面对恋人的离开,他在感到不安。
一个失去记忆、失去视力的自己,会不会被当做累赘丢弃……
于朝一步步走向他的学长……不,现在是他的恋人,坐在床边。
似乎感受到青年的紧张,于朝主动牵起青年的手,十指交扣,“嗯,安安,我回来了。”
温暖的触感从贴着的掌心处传递过来,让青年感到无比的心安,信任地靠上恋人宽厚结实的肩膀,“医生……有和你说什么吗?”
于朝对他说,“你的情况有些严重,等身体好转一些,我带你出国治疗好不好?那边的专家有更好的治疗方案。”
“那个,我有钱吗?”
于朝一愣,不知道青年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不过,根据青年平日来的穿着用度来估量,富三代思考了下,谨慎回答,“应该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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