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谷平和张学翠挂了电话,两个人对望了一眼,然后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我儿子,能耐了啊!”
“能上春晚了!”
“啧,咱们俩也能去现场看春晚了……”
突然不知道为啥,好骄傲的样子。
其实,谷平和张学翠夫妇,并不懂怎么和儿子相处。
他们文化不高、半生辛苦,除了认真的劳作,拼一把力气,别的一无所知。
他们为了家庭,牺牲了许多的东西,譬如和谷小白相处的天伦之乐。
他们背着襁褓中的谷小白,在寒冷的冬夜练摊,因为找不到空档喂奶,把谷小白饿得哇哇大哭。
在谷小白刚刚能断奶的时候,就不得不狠心把他自己锁在家里,因为夫妻俩早上三四点钟就要爬起来出门练摊。
等到谷小白三四岁的时候,就已经会在炒菜摊上帮忙算账了。
等到再大一些,谷小白就已经会自己做饭,自己照顾自己。
夫妻俩能够过的比人强,能够拥有自己的店面,依靠的是一双勤劳的手。
吃得苦中苦,才能在这个社会站稳脚跟。
他们唯一教会谷小白的,也就只有这五个字。
所以,从上学的时候开始,谷小白就比别人更认真,更刻苦,更安静,更不爱惹事。
然后他的学习就越来越好,越来越好。
直到现在,谷小白越来越优秀,可这种优秀也是距离,他在干什么,他在忙什么,已经是夫妻俩很难理解的了。
谷小白唱的歌有多好,物理上成就有多高,他们更不懂。
夫妻俩有时候想要靠上去,却又畏缩。
而现在,谷小白走得更远了。
谷小白到底走到了哪里?
他的成就到底什么水平?
那是夫妻俩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但今天,他们明白了。
谷平走到了阳台上,面对着下方的街道,看着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声喊了起来:“我儿子上春晚了!”
“我儿子,他——上春晚了!!!”
好难啊
谷小白上春晚的节目单定下来了,但还有很多的难题没有解决。
钟鼓之琴这种乐器,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挑战性最大的乐器。
如何录音,如何直播都是问题。
而且,谷小白还面临一个更大的难题。
他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谁来演奏钟鼓之琴?
千鼓之琴还可以让盲伯来帮忙。
但百钟之琴呢?
谷小白准备了一个备用方案,就是自动弹奏装置。
但是目前世界上所有的自动弹奏装置,都是为钢琴制造的,大小、动力都完全不同,需要进行改装或者重新制造。
而到时候能不能完美运行,很难说。
这个方案,只能当作备用。
而更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合适的乐手。
可这个更麻烦。
作为一种全新的乐器,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掌握百钟之琴的演奏方法。
东城,秦川乐器厂,巨大的厂房里,传来了阵阵低沉而极具穿透性的钟声。
东城艺术大学十多名教授和学生,围在百钟之琴的键盘前,一个个眉头紧皱。
钟鼓楼的那口钟,在东城的市中心闹市区,不适合用来彩排。
所以,他们就来厂房彩排了。
“不行,慢了,节奏没跟上!”
“刚才那一下,力量太弱了,完全没有气势!”
“左边的琴键不能用手指按,要用拳头!”
“脚,脚……是不是又把脚忘了,手臂来不及的话,用脚啊!说了你多少次了!”
好几名教授围在一名演奏的学生身边,有些气急败坏。
被训斥的学生也一脸的无奈,甚至有些烦躁,他无奈道:“老师,这首曲子真的好难啊……就算是钢琴上都不好弹好不好……”
“少说废话,快点练!”
别看这些教授一个个喊起来似乎很懂,真让他们坐在键盘前,恐怕表现还不如这些学生们。
这些学生们,有的来自钢琴专业,有些来自管风琴专业,都是键盘乐器的高手。
但是突然让他们改变乐器,也实在是难为他们了。
更何况,钟鼓之琴使用的不是琴键,而是木棒一样的激发键,整个键盘比普通的钢琴也要宽得多。
终于,一名教授道:“如果一个人真的反应不过来的话,不如试试四手联弹?”
“这个主意好!”听到这个建议,其他人眼睛一亮。
他们回头看了一眼,挑了俩学生出来:“你们俩试试!”
厂房里,又传来了一阵阵的钟声。
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了咆哮声:“乱了!还是乱!”
“你们这是四手联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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