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达里教士兵被惊叫声吓得一愣,似乎没料到这孩子会发现他,握着带刺长棍的手停滞半空一秒,再度挥下!
然而仅仅一秒的空白,正好让佛莱肯先生意识到危险,及时闪开,只差几公厘,骇人尖刺就会划得他皮开r0u绽。
佛莱肯太太将薇拉护在身後,又伸手将瑟尔区揽进懐,三人满脸害怕,而白袍人正好瞧见他们,眼底闪过一抹邪恶。
「不准!」佛莱肯先生扑向他,yu将之压制在地,却敌不过对方的熊熊怒火,魁梧身型也无法完胜手持武具的纤细士兵。
瑟尔区紧抓背带,看着父亲与敌人奋战,恐惧如鼓槌重重打着心脏。即使深知自己如此弱小,弱小得连家人都保护不了,也想助一臂之力……但力量远远不够。他低头望向微微发颤的双手,头一次切身感受到,这副幼小纤细的躯壳,所能为之事如此微渺。
佛莱肯先生的喘气声愈趋粗重,抓握显然不再充满力道,士兵一个猛推,使他踉跄了会儿,跌倒在地。
士兵面露险恶微笑,面容扭曲如恶魔,抓着带刺长棍的手渐渐高举。
「si吧。」
佛莱肯先生面露惧se,扭动身躯yu逃,却为时已晚……
他回神时,发现正站在士兵跟前,对方的武具已然脱手,狼狈地坐在草地。
想起来了。方才身t不由自主地冲上前,y是推倒了白袍人。是为了什麽呢?
父亲。
对了,父亲呢?
如同收音器将声响渐渐调大,他慢慢听见男人的痛苦嘶吼与nv子的哭喊,扭动颈项,看见父亲抱着淌血的小腿而面目扭曲。他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目光却离不开那一道道怵目的红,滴落大地,草尖彷佛绽开了花。
为什麽……还是没能……
双脚瞬时离地,喉咙像要被捏断的x1管,瑟尔区小手用力拍打着紧掐咽喉的大掌,徒劳无功。
「只差一点点,那个男人就能上西天了……都是你!」达里教士兵面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幼小无助的他,感受指尖传来男孩急促跳动的脉搏与挣扎的意图。他渐渐加重掐压气管的力道。「那就换你si吧……」
视野像沾到水珠的图画,景物渐渐糊成交相混杂的se块,背脊滑下战栗不已的冰冷,再多的ch0u动、拍打、苟延残喘,似乎都将化为虚无。喉间能让气丝游过的狭隙,也正被缓缓压缩……
只有十年啊。他忽然想到。
下一刻,过於冰凉的空气全数涌进喉咙,争先恐後地跑遍身t每处,瑟尔区用力地大咳再大咳,卧倒在地,小小身躯蜷成圆圈。
他勉强抬眼。母亲正站在士兵身後,满脸害怕,手中似乎紧握什麽。
然後他明了了。
达里教士兵那身标志x的白袍,前襟渲染成极其美丽的血之花,一如在洁白纸张上以jg心调好的红墨大力挥洒而成,瓣片的中央,隐约突出一块突兀的刀尖,闪着赤黑se的血ye,刀尖滴下鲜血。
母亲双眼圆睁,瞳孔里写满恐惧,望着颤抖不止的双手无能为力,而再无声息的躯t颓萎倒下。
瑟尔区很想伸出手,紧紧抱住母亲虚弱的身躯,景物却愈来愈模糊。渐渐看不清她是否正无助哭泣,更无力探看父亲的伤势如何,只觉脑袋如千斤重。
他勉强翻身仰天,想一瞧繁星,也许能许个愿……可是连星辉也糊成一片淡淡的光晕,瑟尔区不确定该向哪颗星星许愿。
不行。还不能松懈。父母亲与薇拉都正等着他的安慰与协助,怎能顾着自己的倦意沉沉睡去?
瑟尔区撑起身子,踉跄地走向母亲,夺去那把血刃,将她拥入小小的双臂间。确确实实地感受到这战栗不已的恐惧,虽然同样害怕,他仍紧紧抱着如此奋不顾身保护孩子的母亲。
这可会成为永生纠缠的噩梦啊。
「妈妈!」薇拉大叫着跑来,扑向母亲和哥哥的怀抱,最年幼的她,即便无法完全理解究竟发生何事,一具不再动弹的躯t与鲜血,也足以说明一切。八岁的孩子,岂不更为慌怕?
他更加用力地抱紧母亲与妹妹,彷佛如此便能除却几分惧意,互相给予勇气,继续前行。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眸底仍满载不安,但没有时间踌躇不前了。
瑟尔区牵着薇拉与妈妈,一同照料sheny1n不止的父亲。佛莱肯先生的脚伤得很重,尖锥刺穿小腿,有些还留在小腿肚中,得先一一拔起才能包紮。他实在不忍心看着父亲咬牙蹙眉的痛苦模样,但不处理好伤口,只会更糟。
一如他们所要面对的未来。
「喂,这边啦!」小男孩嘻笑着招手,却在他走近时,又忽然跑开。
「走那麽慢,抓不到我喔!」啊,他渐渐认出这声音了……是威尔。男孩的身影逐渐清晰,威尔摇晃着圆滚滚的身躯,红扑扑的脸蛋笑得开怀。
朝四周一望,有些模糊的形影,也开始变成他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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