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男女?情谊,他并不知。可两人也算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挚友,不知何时,祝紫罗与他已渐行渐远。
他本以为,是?大家各回各自的栖息之?所?后分开的时间太长?,关系有些淡了了。可当他与丧妻后建立天机阁的辛霍一同出现在祝紫罗面前时,祝紫罗显然?与辛霍更为熟稔。
他能明显感觉到,祝紫罗在故意疏远他。
他曾几天几夜无?法入眠,回忆起和祝紫罗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要找出自己的错处。到最后他发现,自己最大的毛病就是?从不拒绝想与自己结识的女?孩们。
可他对天发誓,他连她们的手都没碰过,更别提什么出格的事了。
宋长?修年轻时将自己置身于百花丛中,确实?很难做到片叶不沾身。在遇到祝紫罗前,他曾喜欢过一个姑娘。
可惜后来他发现姑娘一直利用他的感情来博取一些利益。趁着?喜欢得还不深,他即刻便抽身离去。后来与辛霍、祝紫罗相识,趁着?祝紫罗不在,他与辛霍把酒言欢,说出自己的这段过往。
他还记得,自己倾诉完后闷了一口酒:“她怎么就不喜欢我呢?”
辛霍当时拍了拍他的背,表示自己没有感情经历,无?法设身处地地安慰他。
宋长?修摆摆手:“你方?才?听到脚步声了吗?”
喝上头的辛霍茫然?摇头。
“那应该是?我听错了。”宋长?修又将自己面前的酒碗满上,怅然?一口喝了大半,豁达道:“罢了,我现在也不喜欢她了。我若再动?心,那人一定?是?世间顶好的姑娘。”
如果他对之?前那姑娘是?情窦初开的懵懂,对祝紫罗则是?爱得死心塌地。午夜梦回时,他时常回想起与她同行的日子。
灯火映照下,少女?清澈干净的双眼?。面对劲敌时,她寡淡如水的嗓音。还有她挥舞浮沉棍的卓绝身姿,走至身前的惊鸿回眸。一幕又一幕,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还记得自己意识到他对祝紫罗有些动?心时,是?在那场烛灯会上。当别人说祝紫罗是?他的夫人时,他竟然?出于私心没有否认。
后来他用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换了那盏灯。
他的波澜绫。
这是?他用着?最得心应手的武器,在百家名器榜中排名第?三十,是?多少人看着?都眼?红的东西。可他仅在城墙之?上,隔着?万千灯火看了她一眼?,便眼?都不眨地交出去了。
时至今日,他也从未后悔过。
可他仍然?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听清宋长?修问题的祝紫罗站在原地,分毫未动?。过去了很久,好像又只是?一会儿,祝紫罗转了回来。
她看见他已经黯然?的眼?眸重新燃起光亮。
祝紫罗抿唇,不知该从何开口。她该怎么说,又能怎么说?
问他,你为什么如此风流成性?
还是?问他,你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与狐妖苟且,如此羞辱我。
这些话好像都不应该她来说出口。
纠结片刻,祝紫罗轻叹一口气。向来漠然?的表情中增添了一丝悲伤的神色:“你自己想想在京城做过什么吧。”
说完,她没有留给宋长?修解释的机会,转身便快步离去了。
独留宋长?修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他在京城做过什么事吗?
他根本没去过京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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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穆修换好衣服后,火速冲到隔壁院子。正好在院中活动?筋骨的辛狸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疑惑地循声向门?口望去。
须穆修喘着?粗气,径自推开门?,看见院中人时不由愣了愣。
辛狸并未穿平日钟爱的束腰紫纱裙,而是?一袭浅粉衣衫。发髻换了样式,不是?平日的散发和小辫,而是?两束发髻盘在头的两侧,活像竖起的狐狸耳朵。
须穆修看得愣神。
辛狸看着?眼?前人,亦有些恍惚。须穆修头发还没来得及束,换上一身玄色衣袍。与她亲眼?目睹的和他的第?一世中,初见的模样别无?二致。
她一时有些难以分辨,眼?前的人是?关湘别还是?须穆修。
然?而下一刻,须穆修已经从愣神转化为惊喜,眉眼?之?中还夹杂一些羞涩。他有些紧张,别扭地夸赞道:“辛、辛姑娘今日有些不同。”
末了,他又顶着?张泛红的脸语无?伦次道:“今日特别好看不对,你平日里也很好看,但今天好看得不太一样”
看着?眼?前青涩的少年,辛狸失笑。
好吧,还是?那个熟悉的傻小子。
阳光柔和了她的眉目。美人倾城一笑,竟无?端给须穆修一种熟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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