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氤氲着淡粉色的暖光,从缓缓拉开的窗子一角,直直的照射进来。跳跃的因子印在沈暮好看的半边脸上,瞳孔被衬成浅浅的琥珀色,细密的睫毛在光下,成了一排小扇子,随着眼角开合,在浮光中漫舞。
沈暮撇开眼,余光中是曼妙的天际,被晕染成浅粉色,与雾蓝色绞在一起,像是白桃味的汽水被倒入海盐味的苏打里,现实而虚妄。从顶端鼓起的泡泡,就像被风吹散的云,散落在无际天幕里。
沈暮好久没这样认真看过天空了。就连几只落单的雏燕划过,她都为这生机而动容。她忽然想起了她小时候看过的一本书,里面有句话大致是:如果有一天你会为太阳的升起而感动,那你也就长大了。那时候她不懂,很久以后,沈暮因为心底的不被世人所容忍的感情折磨时,她彻夜未眠。她抬头数着星星,哪一颗星星会是她呢?她会害怕吗?害怕自己生了个这样的女儿她,会痛苦的吧
热泪从眼眶滑落,打湿了手臂。沈暮抱着腿,呆呆的坐在窗边。夜风不断吹拂着,一次又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黑暗渐渐散去,天际泛起鱼肚白,透亮的红日从东边升起。沈暮干涸的泪痕还黏在脸颊,但此时的壮阔,让沈暮的心脏猛烈撞击起来。这还是沈暮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看见日出。壮美的自然之景,让沈暮的心近乎澎湃起来,她不是星星,她是我的太阳。她不是什么亿万之中的哪颗微小星辰,她是我心上独一无二的太阳。她对我从来不是点点微弱星光,她是泽陂九州的耀阳。
沈暮所有的纠结,在此刻,都化作了更坚定的信念。她本来就是我的,不是吗?所以,往后种种,沈暮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引诱。鼻息贴在沈清莹润的脖颈处,红唇轻轻从下颌骨划过,以一种最脆弱的姿态,依靠在沈清怀里。沈清轻轻的环抱着女儿,下颌骨的刺激让她不自觉瑟缩,滚烫的鼻息处,化作战栗的敏感,喉头在不自然的吞咽。沈暮把脑袋枕在沈清肩窝里,默默注视着沈清的反应,在沈清看不见的地方,红唇轻展,笑靥如花。
走神被打断,飘渺思绪又被拉回到了课堂。沈暮看着袁依手中递给她的那瓶汽水,晃了神,倏尔一笑,甜甜的嗓音还滞留着隐秘的欲望,
姐姐想干嘛呀
袁依心尖上像是被一只慵懒的猫在挠,头颅高仰,纯白的爪子时不时的勾你一下,勾了你,又狡黠的移开目光,好像证明自己是无心之失,被引诱只怪你意志不坚。
袁依捂紧了心口,
别再诱惑姐姐了,好吗?再勾我,姐姐就要亲你了!
沈暮眉眼舒展,眼眸里是漾着的笑意,
那姐姐要加油哦
袁依咬了咬牙,恨恨一声,
妹妹变坏了!
呐,汽水体委给的。我发现,我情敌好多啊
沈暮眉头轻皱,拒绝的话已然在口中,抬眼却看到体委转过身子对自己傻笑。
课后,沈暮把汽水还给体委并拒绝了他的好意,但是不知情的吃瓜群众,仿佛闰土的猹,看见瓜就开始兴奋,起哄声交谈声,不绝于耳。
不到半天,校花校草的爱情故事,就已经有了好几个不同版本。一下课,走廊里还有各种前来打探故事虚实的。
沈暮不堪其扰。澄清吧,人家也没有明确表示,这样一站出来,反倒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澄清吧,这火越烧越旺,白的都会被说成黑的了。
袁依看着沈暮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一把搂过沈暮,让沈暮靠在自己的肩头,
我们妹妹真的太受欢迎了,姐姐我都要吃醋了
这样传下去,学校该找你谈话了
沈暮苦恼的抱住袁依的胳膊,
是我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我笑的还不够假吗?
事情愈演愈烈,果然,到晚间自习的时候,班主任叫了他们俩去办公室谈话。
班主任对沈暮印象是非常好的,学习好长得好还礼貌乖巧,谁知这一次居然传出早恋的消息,一听还是自己班的体委。班主任有种自家闺女被猪拱了的心酸。
班主任刚开口问,体委就已经承认了,班主任还没有来得及流露出心酸。
沈暮却已经感觉莫名其妙,气得肝疼。
老师,我没有,我和他并没有谈恋爱
班主任锐利的目光转向体委,
体委挠挠头,尴尬一笑,
好像是的,沈暮同学还没答应我
班主任感觉自己要晕过去,怎么教了这么憨憨的学生。
你这个小兔崽子,人家女生没有答应,你那叫谈恋爱吗?还跟我整得煞有其事,厚脸皮的在我面前大方承认。我说我们沈暮同学是摔了腿又没摔脑子,咋眼光都差了
平时班主任跟大家关系都很好,经常开玩笑,体委也被班主任一路怼过来,这时当着沈暮的面,体委尴尬的憋红了脸,
老班,老班,略有点过了
班主任一掌拍在了体委头上,
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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