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他!”萧珩咬着牙叫道。
“闭嘴!考场之内禁止喧哗!”考官对萧珩厉声道。
“我……我看见就是李双喜往萧珩试卷上泼墨的……”
萧珩闻声看去,见是那天过来提醒他的内侍,心下不由得感激不已。
考官却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你叫余德广是吧?你坐在前排,如何看到后排发生何事?到底是无视考场纪律东张西望还是故意说谎,你挑一个吧。”顿了一下,又道:“不要以为记在了老祖宗名下就抖起来了。”
余德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答话,半晌才终于憋出一个理由:“我正要起来交卷,碰巧看到的……”
考官却不再理他,转向萧珩说道:“试卷w损,成绩自然是作废。在考场喧哗生事,罚你去孔圣人像前面跪三个时辰。”
萧珩咬着嘴唇,一脸倔犟不服,两只小拳头紧紧地握着,斗大的泪水噙在眼眶里。
考官见他这幅桀骜的样子心下更是有气,忙吩咐拿着戒尺的学长将萧珩拖到圣人像面前受罚。
萧珩咬着牙跪了下去,一旁另安排两个人监刑,每半个时辰一换班。
待跪到一个时辰时他已是头昏眼花,两个膝盖疼得他直打哆嗦,下意识地想起身却被一旁的人一戒尺打到背上。
三个时辰过后,一对膝盖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他试着起身却眼前一黑,正要往地上栽的时候,被一个人接住了。
萧珩扬起头,视线正撞上那人x口,眼前只见绯红袍上绣着一四爪蟒龙,爪尖齿利,跋扈着盘踞在哪里,彰显出面前之人的身份。
还没等他行礼问候,看着他罚跪的两名年轻内侍已然跪倒在地,口中道:“见过孟督主。”
“此子年幼t弱,不过是区区小事,何必如此责罚?可真是不近情理。”那东厂大珰摇摇头,对此等责罚不以为然。
周围人谁敢接口,孟缘督扶好萧珩,替他弹了弹身上的土,又吩咐两人带他去太医院检查一下,便径直离去了。
两名内侍自是不敢违抗,乖乖的背起萧珩向太医院走去。然而对于萧珩来讲,被东厂大珰关照这件事却在他心中起不了波澜,他满脑子都在盘算着如何报复往他试卷上泼墨的李双喜。
他跟了双喜几天,终于让他寻到了机会。
这天双喜走在御花园里,许是鞋里进了石头子,他停下来脱鞋。萧珩一见觉得机会难得,忙蹑手蹑脚地上前,正当他拿出准备好的砚台要往双喜脑袋上砸的时候,他的手腕被另一只大手捉住了,而后他感到一gu巨大的力量将他拉到一个转角无人处。
“御花园里行凶,你脑子坏掉了?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萧珩抬起头,看到正是东厂督公孟缘督。
“是他先害我的。”萧珩委屈巴巴地说道。
孟缘督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我知道。”看着他,饶有趣味地道:“在这g0ng里面尔虞我诈是难免的,他往你卷子上泼墨,你下次就陷害他舞弊,这样一来他不止会被内书堂除名,还免不了一顿板子。如此不b你当场行凶要好?”
萧珩瞪大了眼睛,这番话不仅超出了他的认知,更是让他从心底生出一阵莫名的恐惧来,良久,他低下头皱着眉,小声道:“这好像不太好。”他想起之前在天桥听说书,故事里面的英雄豪杰似乎都不屑用这种手段。
孟缘督又笑了,伏下身子,问道:“有什么不好?”
萧珩仍是低着头,摇摇头却是不答,他自己也说不清,只觉得又是害怕又是困惑。
孟督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以后跟着我吧。”
萧珩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身份尊贵的人,还未等他回话,只听孟缘督又道:“不过你得改个名儿,叫萧珩不行,这名儿犯忌。咱们太祖皇帝名字里有个衍字,音虽不同字形相近也不成。”他略思忖了一下,说道:“以后改名叫萧慎吧,正好改改你冲动的个x。”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丝怕将他手上的墨迹擦拭g净。
“走吧,萧慎。”
清明刚过。这时节的京城正是漫天h沙的时候,若是远远望去,整个城都像是被土掩埋了起来。
一阵狂风袭来,吹得街上的行路人七倒八歪,纷纷闭紧了嘴,免得吃一口沙子,又拿袖口掩着脸迎着大风奔走,想要寻个避风的角落。忽然听到远处隐隐响起马蹄声,伴着风啸传来。
等这阵风渐息,蹄声更近了,众人眯着眼睛望去,只见一匹棕黑se的高头大马疾驰而来,上面坐着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汉子,这人乍一见丑的吓人,左眼上还覆着一只黑se的眼罩。他扬鞭策马,街面上霎时间卷起层层h沙。
众人心里皆是嘀咕,暗骂这大风天还在大街上纵马狂奔是赶着去si,有的人已然骂出了口。
京城重地,若无许可不可驭马急行,那汉子却对此禁令不屑一顾,他腰上挎着一口短刀,看样子像是江湖中人。
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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