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身吧?”
对战当前便是敌手,可战事在即他还在体贴关心对手的人身安全,便知此人是不愿占人便宜的坦荡磊落。
帝渚心里更是对他赞许有加,再转手时指尖便各执着两柄玛瑙镶玉的寒气匕首。
正是帝渚随身携带的袖里剑。
“三皇子,兵器已在手,你可得小心了。”
一柄匕首以破竹之势劈空刺向三皇子时,同时响起的还有帝渚带着笑意的一声好意提醒。
短匕刺来的快,但因主人刻意放轻的力道而显得似乎只是一个小小试探。
于是三皇子不慌不忙的抽剑一挡,剑光交击,冰天雪地中本就白光熠熠,剑身相撞出的寒光更是刺眼,只觉眼前顿白的发痛,逼得他下意识的扭头躲避这刺眼寒光。
却是只这一躲,下一刻他就感到脖间顿凉,竟是一把泛着寒气的匕首从他脖间堪堪擦过!
同时,一声幽幽叹息响在他头顶。
“难道张国相没教过你对战敌人时,无论环境如何恶劣,敌人使出多少碍眼术都不能放松警惕么?”
三皇子瞬间睁开眼睛,应声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原来帝渚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眼前,脚步离地,跃身悬空,鬓边飘飞的长长墨发扶风弱柳的飘散在空中,像是一朵华丽漆黑的罂粟花缓缓绽开。
深暗,危险,却蛊惑引着人向往。
一缕散发的梢尖轻轻拂过三皇子的眼睛,有些痒。
他不过一个晃眼的功夫,帝渚就抬手一下拍在了他的胸前,只含了三分力道的掌势不至于伤到他,却把他往后打退了六七步远。
前方正台上观摩对战的人们看见了纷纷一阵倒吸声。
被打得往后连退多步的三皇子一剑插地,止住了势头勉强刚是站稳,前方就传来帝渚的冷声提醒。
“专心些,若换了旁人,这一掌就能要了你的命。”
短短片刻之间,若非自己无意,这人分心的次数都足以被自己击毙两回,惹得帝渚皱眉盯着埋首不语的人看了好一会儿。
她难得的沉下脸斥责道:“三皇子,若此刻张国相瞧见你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定会大感失望!你要记住,无论与你对战的是何人,哪怕那是你的亲朋挚爱,一旦分心放松,就会致命!”
三皇子沉默一瞬,然后执剑抱拳,深深向她鞠躬道:“侯爷所言铭心刻骨,小皇受教。”
“再来。”帝渚冷声道,“这次本侯不会再留情,皇子切莫再是心不在焉,毕竟兵器不长眼,下次或许就不会再刺歪了。”
被帝渚斥骂一通的三皇子默默点头,不作反对,随即挥剑上前向帝渚刺去,表情肃穆,气势决然,终于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当前。
当他认真谨慎的与帝渚对战后,攻守之间进退有度,该攻便攻,该守便退,绝不多做些无用举动与繁复花招。
帝渚并未用全力与他比斗,因此他竟显得游刃有余,与帝渚恰恰占了个平手。
远看了半柱香后,懒懒抱臂站着的林川挨着三娘肩膀,无趣的打了个哈欠:“没意思,将军一直在让着他,这没完没了的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次林川说话没控制好,音量大了些,他就站在皇帝身边不远的地方,是以话一出口附近的人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下凤歌的臣子们听后是扬眉吐气,洋洋得意,而凰鸣那边则是个个脸色阴沉,隐有恼火,有心想反驳为自家的皇子挽回颜面。
可他们都是练家子,比武台上的情景他们也看得明白,实在说不得错处,只好继续忍怒不言。
彼时,比武台上,三皇子正弯身对帝渚甩出一剑,长剑击空,发出清脆的叮咛一声,剑声呼啸,剑势凶悍。
帝渚不避反迎,顷身上前,手腕猛抬,那两柄短匕从她手中飞脱开去,高高抛起,随即手掌再抬如鹰爪一般欺向横来的长剑,剑身锋利破风!
只见帝渚并指夹住了那剑尖往旁一斜,刺来的软剑便是转了个弯刚好与帝渚擦脸而过!
三皇子没想到帝渚竟敢单手接白刃,而且轻松的不可思议。
仿佛她指间夹的不是寒光利器,而是一朵春日早开的艳花,姿态优雅又悠闲,拿捏的分寸恰如其分,可见此人的功力实非凡夫俗子能比拟。
他刚是微愣,下一刻帝渚指间弯折的软剑再发出一声脆响,那剑竟是受不住帝渚指上灌入的强悍内力而当场一断为二了!
不料这软剑脆弱至此,连自己两分力都受不住就香消玉殒。
帝渚剑眉一蹙,顺势把指间的断剑往台外一扔,旋身回转往后退去三丈远,再是一伸手刚好接住了从天坠落的两把短匕。
她的身姿轻盈而敏捷,如同大燕展翅,煞是好看。
才开局不到半柱香,帝渚就毁了三皇子的第一件兵器。
高台之上,凤歌的官员们个个看得欢欣鼓舞,大声拍手叫好。
大将军的名声,果然不是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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