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两个递给他,又把拼布提袋里的保温}壶取出,一并塞给他。“里头是帮你补气的人参茶,你要记得喝喔。”话落同时,她前倾身子,在众人讶然的注目下,轻啄了他嘴唇。“我也要去学校了,你记得把我的爱心吃进肚子里。”萧意馨回过身,满意地看见众人凝住在他俩身上的目光,有欣羡、有害羞就是要这样,她要让大家都只记得她才是他的女朋友。她走到一旁护理站前,把大纸袋里的咖啡核桃面包通通摆上柜台,目光扫过一圈熟悉的、不熟悉的脸孔,笑说:“大家辛苦了,不嫌弃的话就尝尝我烤的面包。很感谢你们为每个病人的付出,我代替院长谢谢大家,真的辛苦你们,请加油。”“没有啦,萧小姐千万不要这样说,这是我们的职贵啊。”不知道哪个同仁冒了句话后,气氛热络了起来,有真心的、有拍马屁的。“对呵,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我们今天沾程医师的福气,吃到萧小姐亲自做的爱心面包。”“嗯嗯,这面包好吃喔,好浓的咖啡香呢,程医师好福气,有这么贤慧的女朋友,将来结婚了,一定是最幸福的丈夫。”嚼着面包,不忘马屁拍啊拍。“程医师,你真让人羡慕耶”“程医师,你什么对候把人家娶回去啊,可别让佳人久等呀。”一早忙碌的护理站,因为这个意外的娇客,而显得更热闹了。只是那对着手边文件的女孩,仍是一径低头做事,沉默得恍若不存在似的。气氛真的很愉快啊,虽然学姊们常说院长小姐的脾气多任性,但真面对了,还是扮着讨好呢,她是马屁功夫不到家,才无法和入他们?还是她在害怕,怕所有人都以为是她抢了程医师,怕他们指着骂她是第三者,所以她心虚了?然而,她何必心虚,又害怕什么?她并非刻意介入,并非使用不当手段,她何错之有,何必害怕?对方又凭什么站在这里拉拢每个人的心?凭什么在喊着分手后又回头来要求复合?她不喜欢感情世界这么复杂,她要的是简单绝对,偏偏,她似乎也无法理直气壮要求对方不能来找他、看他,她没有任何立场啊。为什么她必须坐在这里,看另一个女人对他展现贤淑和温柔?为什么站在柜台前的不是她?为什么她要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女人以一种几乎是女主人的身分站在那里说话?她想着想着,竟是热了双眼。有什么东西迅速地顺着鼻梁落在面前的纸本病历上头,她赶紧抽了张面纸轻拭那水珠,然后低首偷偷揩去眼尾湿意。她始终没发现,那站在会议室门口,身着白长袍的清俊男人,大多数时候都是立在那,以一种深刻的、多情的,专注的眼神凝视着她。程允玠从浴室走出,就见女孩坐在床沿旁的地板上,身躯靠着床,姿态情懒地看着书。这些天,她沉静了些,对常拿着一双圆溜溜大眼直瞅着他,偶尔他不经意侧眸,总要对上她迷离而困惑的眼神,而每当她一发现他看着她对,她会迅速调开目光,或是直接冲着他甜甜一笑,说着“我在欣赏你的美色”这种带着轻佻的调戏话。她真以为她嘻嘻哈哈笑过,他就看不出她有心事?他走到她面前,发现她没反应,他弯身一看——她在流泪?伸手抽走她的书,随即听她轻嚷了声:“啊,我的书——程允玠,你抢我的小说做什么?还给我啦。”“你先告诉我,你哭什么?”他起身,看着书名。“就男女主角很可怜嘛,再相遇的对候都已经五十多岁了,而且男主角还一身病耶。”而她与他是不是最后也会像书中主角一样,因为不能抗拒的因素而各自嫁娶?并非她胡思乱想,是最近院长女儿的动作频频,密集探班、查他行踪,要她知难而退似的。他电话响的次数多了,而他也多半会走到一旁聆听,她不是猜不到那是谁打来的,却也没有立场问起。她不是不信任他,却又矛盾得害怕最后他会心软,再回到旧情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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