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星期,谢笛头一回感到日子荒芜。
无聊的工作,惨淡的日常,苍白的城市灯火,灰蒙的星星和月亮。
罗晓瑞和Frank约了她几次都回绝了。
谢笛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张乐逾,所以觉得自己是大姨妈前的情绪波动。窝在家里一个人,皓月当空,没事消耗着红酒,然后倒头就睡。
她没多少不正常,但也没多少正常。
人的意志真的能够深深作用于日常。
这不,谢笛一丧,大事小事跟装在地下漏了一个口的袋子里一样,颠簸而来。
起先是谢笛的车在小区门口跟别人车碰了下。
谢笛正拐弯,另一辆车没减速,两辆车“砰”得撞倒了一块。
对面人的车灯撞到了谢笛车的驾驶座侧面。
人倒没事,只不过事情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交警到现场查看情况,遇到事故谢笛没多说什么,反倒是对方个男人强词夺理,不依不饶。结果交警把两个人都教育了一下,事故责任一人一半,各打五十大板。
然后谢笛跟保险报案,车子拖到4S店维修。事情到这接近尾声,知道她给自家母亲打了电话,又被其喋喋不休地教育了一顿交通规则和安全,仿佛她才是一名交警,马上的退休是要去交警队办手续。
谢笛乖乖应着。
直到电话打完,她要离开交警大队时才意识到自己没了车,心中郁闷,不知生谁的气,四公里的路,硬是独自一个人走回了家。
要说这件事算小的话,第二天在单位里发生的事才真的印证了谢笛身处姨妈前夕的躁乱。
事情发生在她跟同办公室的李晋。
李晋是个临近五十的发福中年男人,烟不离手,满口黄牙。谢笛上班摸鱼,他比谢笛还不上路子。九点上班,他每天十一点半准时到。
至于为什么是十一点半呢?因为食堂在这个点开饭。谢笛一度以为他这么着忙,编属于食堂的打饭人员。
谢笛以自我不耻,但更憎恨这个在办公室随意抽烟,什么事情都不做,上班唯一的任务就是嗷嗷叫地拉着人吹牛逼的办公室同事。
刚开始上班一个星期,谢笛回家。她妈顾女士带着她外出约人吃饭,谢笛这才知道她的顶头上司是顾女士的老同学。
顶头上司很是客气,说着平时有事找他多照料。谢笛便借题发挥,胆肥地找借口让上司来办公室。
上司进门的时候,李晋一条腿翘在桌面上,正大放厥词,嘴巴摇得比柯基的屁股还抖,手里还点着一根大中华。
上司一来看,什么都懂了,但上司就是上司,忍耐性极强,直面李晋向他翘起的腿,他都没当面作出批评。而这件事的后果就是李晋因为办公室抽烟被警告处分,虽然堵不上李晋的嘴,但起码谢天谢地,谢笛不用在办公室里吸二手烟了。
而昨天发生的这事属于李晋戒烟事件的连带作用。
谢笛他们办公室分管的是楼下大厅的日常业务。
李晋自从被罚后,整个人消停了许多。大丈夫能屈能伸是这个单位大多数人的本质,是李晋突出的人格魅力。这不他为了进行自我检讨,在每周三领导下来检查的日子,都会提前至十点到单位,然后马不停蹄地跑到楼下大厅去做服务志愿者。
说白了,就是在那个透明玻璃房间里守着,有人来办业务就手指棒着点两下屏幕,打印单子。
这也是好事对吧?起码为人民服务的态度有了。
谁知道值班了一个多月,李晋的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
前天下午两点多,他忍不住爱凑热闹的心,拉着大厅里站岗的保安在角落里又重新进行他人生的一大事业——瞎吹逼。
偷摸着吹牛也就算了,谁知道他眼睛还特别尖,发现他认真守候的玻璃门一对父女不打招呼地进去了。
谢笛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当时就抛下老实的听众,怒气冲冲,快步走回自己的领地,对着父女吼道:“给我出去!”
父女两人:???
年轻的女儿脾气挺好,跟他认真解释:“那边柜台的人让我到这里刷身份证自动打印的。”
“这里是你家吗?谁让你们随便乱动设备的?工作人员没叫你进来,你们乱闯什么?”大声吼叫,像条疯狗。
那位父亲见女儿被吼,直接反问:“这个上面都说了自助打印为什么不让进?你他妈门上写的上班时间两点,现在都几点了为什么我们要出去?”
“我说了,让你们出去。”不讲道理像个泼辣的市井妇女。
这种情况,让谢笛想到了小区楼下特别凶的一条狗,整天被主人锁在屋子里,路边有人路过它便任意叫唤,一来为了增加自身的存在感——我为主人好生看管了财务,二来仗着自己在屋内,怎么叫唤路人又不能破门而入教训他。不信你把它放出来试试,看它还敢叫唤半个字不?
当时谢笛正好下楼拿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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