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当本公主都忘了吗?”
张乐游不回答,垂头装死,永宁公主高声道,
“张乐游,你好好想想,你若是个女子,姑且能勉强做妾,日后生个一儿半女,或许能母凭子贵,可你一个大男人,刘浥尘家里又有结发妻子,你又算什么东西?日后色衰爱弛又该如何?何况刘浥尘心里有你吗?我可看不出!日后你若妨碍了他,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刘沅芷是他亲妹妹尚且如此,对他来说你又如何稀罕。我可以帮你脱离贱籍隐姓埋名,给你些钱财让你逃到刘浥尘找不到的地方,虽然不能一辈子荣华富贵,但自食其力总比仰人鼻息活得自在吧。”
张乐游抬起头,
“公主殿下为小的考虑如此周到,小的真是受宠若惊。”
公主笑骂道,
“原来你是怕本宫心怀不轨,真是笑话,你算什么东西,本宫想弄死你还不简单?无非是见你蠢得可怜,见不得你为刘浥尘搭上性命,他祸害人也就罢了,偏偏要对至亲至爱人下手,我真是见不得他这种人春风得意。”
永宁公主顿了顿,
“总之信不信随你,就怕到时候你最后死无葬身之地,哭都来不及,滚下车吧。”
张乐游沉默了一会儿,
“公主殿下为什么这么确信王爷杀了他的亲妹妹?”
永宁公主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条,
“本宫和沅芷有一对鸽子,平日传信联系,可有一日我收到了这个。”
张乐游打开那个布条,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只见那布条上面用血写着两个字:
救命
字迹潦草仓促,足以看出书写者的恐慌绝望,血液已变成褐红色,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公主哑声道,
“这就是她最后留下的东西,后面刘浥尘就说沅芷得痨病死了,本宫不信,傻子才会信!但是皇兄不知被那婊子灌了什么迷魂汤,就相信了他,这就算了,连皇嫂也信他,柔姊姊向来最聪明了,怎么她也会如此呢?”永宁公主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扭过头,“咳,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跟着刘浥尘,你就是个傻子!”
“若是皇后殿下也信王爷,那可能人并不是王爷杀的。”
“那你说还有什么能解释?为什么他们连调查都不肯调查一下呢?本宫知道他们顾及皇家颜面,此事恐不好交给大理寺审查,可连私下的调查都不曾有过,沅芷的命就如此不值钱吗”
张乐游低头看着那血书,喃喃道,“公主殿下曾和我说,对皇家来说我和围猎场的猎物没什么区别,那对陛下他们来说,沅芷又是什么?”
“那怎么能一样,她是我们的族妹啊!”
“先世子们是王爷的亲兄长,但他们也没将王爷当做人看待,而沅芷不过是族妹,既无法承继爵位宗祀,又无法在朝堂上尽半分心力,对陛下和皇后娘娘来说她可能也没那么重要,至少不值得为她牺牲王爷。”
永宁公主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她狠狠在脸上抹了一把眼泪,“你胡说,你根本不了解我皇兄他们,你凭什么这么说,皇兄是有情有义的人,他最重视家人了,和刘浥尘他们不一样!”永宁公主将一个令牌塞进张乐游手上,“三日后刘浥尘还要进宫面圣,辰时持令牌去西市,自有人助你,爱来不来,以后被刘浥尘害死本宫可不给你收尸!”
还未等张乐游回答,永宁公主就一脚将张乐游踹出了马车,张乐游直接摔到了马车外,车外的侍女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晚上王爷回来的时候身上混着寒气和浓艳的熏香气,张乐游看了心里难过,接下他的裘衣就把暖炉往王爷怀里塞,王爷一把推开暖炉,拽住张乐游的手,把张乐游拽进了怀里。
“炉火太烫了。”
王爷将脸埋进张乐游颈窝,
“这个温度刚刚好。”
王爷的手冰冷极了,配上雪白的皮肤,像极了冰雪雕成的美人,冰是一辈子无法捂热的,无论张乐游暖了多少次还是一样的冰凉,可冰又是脆弱的易碎的,想到这张乐游心里发痛,将王爷的手往怀里揣,那一刻他竟担忧的不是自己的命运,而是王爷。
王爷身子不好,若是自己不在身边,谁能照顾好他呢?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群狼环伺间游走,不是太可怜了吗?为什么这世上的人不能对这么温柔好看的王爷好一点,却都来欺辱他呢?
“狗儿想什么呢?”
王爷用手掐了掐张乐游的脸颊,
“我听说今天永宁公主把你叫上马车,又把你踢下去了,有伤到身子吗?”
“没有。”
“真的没有?”
王爷笑着将手伸进张乐游的衣领里,在他身上摸来摸揉去,张乐游直觉得身体里好像钻进两只冰凉的蛇,又麻又痒,忍不住笑着去按王爷的手,脸也红了起来。
“门外雪厚,我没受伤。”
“哦。”
王爷将脸凑到他耳边,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声音轻轻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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