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会这样问,温母愣了一下,面对那双澄澈的眼睛,忍不住心虚的别过脸“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去客厅吃水果,我要收拾了。”说完,便迳自忙了起来,不再看徐佑美一眼。拿了新的银行帐号,还有温秀仪从房间角落翻出的一只属于她的小铁盒,徐佑美在不到九点钟的时候离开。离去前,她站在门前看了那扇门好久好久以后就看不到了,这里将永远成为记忆了,而后的家,对她来说,应该就只是一组银行帐号。最后的晚餐,她想潇洒的笑着离去,可就在转过身迈开步伐的瞬间,眼睛突然一阵刺痒,她伸手揉了揉,没想到却揉出了满眼湿意,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这是在哭吗?原来,她是会哭的,她还没有丧失哭的能力呀。呵呵。是夜,徐佑美躺在套房的单人床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这些年一直对童年遭到同侪霸凌耿耿于怀,然而现在想想,也许对童年被欺凌的深刻记忆,不完全在于肉体所遭受到的疼痛,绝大部分是出于被母亲的遗忘,而她恐惧的,也不完全是拳头,而是母亲留给她的孤立无援,至于伪装,则是想要在那份孤立无援里站稳自己的脚步。仙人掌外表冷酷、内心热情,不用刻意照顾,一点点水,就能活得生气勃勃。她又何尝不是如此?要的也就是一点点的关爱和友善啊!可为什么始终没有?难道是不配?又要被抛下了是说,也不曾感受过归属。只是,难免有点惆怅。这还真是个教人难忘的一天,感觉什么乌烟瘴气的事情全都挤在这一天了,被那些女人找麻烦,气到失去理智,所以迁怒周赞韬,又活该从母亲那里受了点伤,真是多彩多姿啊!她看了一眼始终安静的手机——他有看到吗?有看到她道歉的简讯吗?为什么没有回应,是不肯原谅她吗?看来,今天晚上,她注定要被后悔给淹死了。这算不算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过是提早十五分钟出门上班,没想到,就在公司的电梯里遇到了周赞韬,而且就只有她和他,陈美娟简直开心得快要飞起来。“嗨,周少,早安。”“早。”一派斯文亲和。看见周赞韬手中捧的东西,陈美娟忍不住好奇的问:“周少,这是仙人掌吧?”“对。”不是种在土土的塑胶盒里,花器是特别挑过的雪白,连同仙人掌整个用透明玻璃纸包了起来,两端系着俏丽的蝴蝶结,一看就是要送人的礼物。但是,为什么会送仙人掌?有什么特殊含意吗?谁又会是那个收到礼物的幸运者?“包装得这么精致,是要送人的礼物吧?”周赞韬温柔的看了手中这盆仙人掌一眼——精致吗?他觉得还好。不过,她喜欢最重要。他咧嘴笑了笑,并不打算回答。陈美娟不死心,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怎知电梯已经抵达公司楼层,周赞韬刚跨出去,手机就响了。“早,小汪,我刚到公司好,相关资料合约我都会先准备好,待会你到了,我们马上出发到高铁站,预计中午跟黄先生碰面,先这样。”挂上电话,发现陈美娟还在一旁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周赞韬客气的问:“有事吗?”“周少待会要出去?”“跟企划部的小汪要去南部拜访一位刚获选为十大杰出农民的果农。今年n≈ap;ap;f的爱文芒果预购活动,我们想要请他直接从产地供货。”“太好了,我最喜欢吃爱文芒果了!”喜孜孜的冲着周赞韬笑。“到时候开放预购,欢迎共襄盛举,员工价八折。”只是员工价八折喔,她还以为周赞韬会承诺带几颗新鲜的让她解解馋呢!其实,她根本不爱吃芒果,她只是想从周赞韬身上抢到一点不一样的待遇,好在大家面前炫耀。“对了,你待会马上要出去,这仙人掌要不要先放在我这里,我可以帮你转交。”说着,她伸手就要拿。周赞韬小心捧着,不露痕迹的避开了陈美娟“不用麻烦,谢谢你。”以前从不认为自己会这么在意这种小细节,可他现在确实不想让自己和某人以外的第三者碰触到这盆仙人掌,因为这是他和她的仙人掌。碰了软钉子的陈美娟露出尴尬的微笑,进了办公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赶紧去忙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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