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低声问,唇齿密密流连她颈项。隐约,他瞧见她点了头,他抱起她,瞧见左侧有另一扇门,那应该是房间,他遂问:“你的床,够不够两个人睡?”她脸蛋埋进他颈窝,轻轻地点头。然后,他抱她进了房,将她放在床中央。他深情俯视她,带电的粗糙长指在她身上恣意滑走,是柔和唯美带着淡淡伤楚的小调,也是热情愉悦的大调,音阶激昂地上行、升高;他们像两个受伤的灵魂,不住地在彼此身上寻求慰借,高温的躯体,热情缠绵、两相交缠。那些过往的甜蜜,似是重回心坎,他的爱那么多、那么满、那么浓,就要溢出来,他深狂地将满腔热爱注入她的身、她的心。她低低唤着他的名字,然后轻轻哨咬他肩膀,而后细声啜泣。他对她一直都是这样温柔,这样热情,这样坚决,却又能轻易放手,她到底,要怎样衡量他对她的爱?她是这样彻头彻尾地爱着他啊,却又辗转着不安。如何是好?她该如何是好?热爱终了,一切回归宁静。她背着他,带汗的他大手一探,从她身后将她圈入怀,他下颚抵着她发心,轻轻喟叹:“周丹、周丹、周丹你知不知道我多喜爱你的名字,很俏丽,就像你的人,俏灵灵的。”周丹睁着眼,小脸微有哀伤,似是挣扎着什么。“书齐,我们谈谈好不好?”良久,她终于开口。“好啊。”可真难得呢,他们之间向来都是他要求谈话居多,现下她主动表示想与他谈话,怎么会不好。他将她翻转过来,灼灼目光锁住她。她望入他眼底,那烁动的光、那晃动的流,像黑夜的灿灿烟花,温暖而明亮,她看得出他心情扱愉悦,想起自己将开口的话,又迟疑了。“怎么了?”他倾近她面容。“不是有话想说?”缓缓垂睫,不看那双正炙热发光的眼,她怅怅开口;“书齐,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在气恼你?为了什么而伤心?”她秀眉轻锁,眉心间染着淡淡愁绪;“并不是因为你决定和茉莉到维也纳。”闻言,他心骤跳,有什么不安的分子在空间流动“那么是?”“你不明白吗?我在意的不是你合谁去哪个国家,我难以释怀的,是为什么你可以随时放掉我的手?为了恩情,你可以不要我的爱情,那么下一次,你又会拿什么你自认为正当的理由再度放开我?”她没有扬声,没有怒气,平铺直叙着,姿态沉静得救他害怕。“不会!周丹,我再不会放开你。”他食指抬起她脸缘,怕她消失似的,态度有些急切。“这些年我不是没检讨过我自己,我也不是没后悔当年选择的是还报恩情,倘若能重新选择,我再不会将爱情摆在恩情之后。”她看着他。“我该如何相信?”被伤过的人,总是较难释怀,她执拗的、钻牛角尖的,把自己逼进死胡同。“周丹”事情发展骤转,变成这样,他有些挫败,心慌慌的,声嗓低哑。“一开始是我要求一夜情,那是为了和学长赌气,为了证明我不是他口中永远都没男人爱的女人,和你有过亲密关系后。我没打算再与你有什么接触的,可是你却硬要走入我的生活,因为学长,我曾经以为我可以不要爱情的,但你执意给予,我无法不动心。”她笑看着他,眼泪却不由自主落下。“我以为我会一直在深渊,你却拉着我的手,带我体会天堂的美好;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很快乐的一段时光,我总以为你是我的救赎者,总以为从此可以跟着你快乐飞翔,但最后你却又亲手将我推落谷底,这样的你,要我怎么相信这次你不会再松开我的手?”他的爱,给她希望也给她绝望,她难计算难衡量,她难取舍。怎么做,似乎都很伤,但总要有个结果。“让你快乐,确实是我一直想做的事,但现在看来,我并没有做好。”他自嘲地笑了声,长眸似微微红着,那灿灿光流消逝,目光呈现的是看不见未来的灰涩。“周丹,你还想说什么?”“我们——”她菱唇张张合合,几度欲言又止,那双水亮大眼流转哀哀波光。“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垂下眼帘,她咬着下唇。左胸下的脏器猛烈一缩,明知不会是什么好答案,仍是不住泛着疼痛,郭书齐眨了下发酸的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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