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怎么十一年了,她却觉得不止呢?他好不好?有达成他的愿望吗?笨蛋,那是当然的,还需要质疑吗?他那么的努力。行云流水般的爵士钢琴乐当背景,坐在吧台的两名男子轻啜着威士忌,同样的俊逸外貌,得体的衣着打扮,全都让在场的女士无法控制目光。每个人都渴望上前攀谈,碍于大多数已壮烈牺牲的前例,没人再轻举妄动了。“我听说美国医师协会会长亲自来函,邀请你去参加今年的医疗技术高峰会,你要去吗?”“还在考虑。”去的意愿不高,在美国有一位他不想碰到的人。“考虑什么?你努力这么多年,不就等这一刻?亚洲人可以在白人世界——而且是医疗技术数一数二的国度里,扬眉吐气,这是好机会!”“这几年我已经获得我想要的。”看着杯子里融化的冰块,干净的桌面反应出的脸庞没有得意焕发,一如往昔的淡然。“那些真的是你想要的?”“辜承隆,你想说什么?”“杜克绍,我没想到你这么胆小。”“什么意思?”“昨天是十月十八日。”杜克绍眼神一黯,端起杯子将威士忌一口饮尽。“我开始后悔那天不应该喝那么多。”在n年前美国同寝室时,他不该把自己灌醉,更不该说出那段往事,幸好他现在懂得节制。“你一直没有找到她?”“他们连将她葬在哪里都不愿意告诉我。”握紧杯子的关节出现青筋。“如果她已经走了,别再用回忆折磨自己,也折磨她。”“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我到现在仍无法忘记她躺在我怀里全然没有生命迹象的模样。你不知道当时我的手全是她的血”他根本无法忘记,甚至连闭上眼,都恍如再现当年情景:心一惊,他迅速睁开眼,没有,那只是幻觉。“我知道,就因为太清楚,所以你放过自己吧!”杜克绍摇头“你知道为什么我每每动刀,无论多么困难的病症,我都可以成功吗?”“因为你把那些人全当成是她,你恨自己当时的懦弱。”“对,所以我无法忘记。”杜克绍起身,离开酒吧。杜克绍终究选择到美国参加医疗高峰会议,只是原因说来好笑,台湾媒体紧追着他问杜院长的病况,实在把他逼烦了。明明术后状况良好,却不死心的追问,难道要他回答病人膏盲才肯放过他吗?还有其中一名跳楼的女学生,把他当成偶像也就算了,还向来访的媒体说什么一见钟情的,乱七八糟。媒体要夸大新闻才有人看,这种奇怪的现象代表社会病得不轻。至于美国医疗高峰会,说起名目很好听,追根究柢只是让这些名师有个地方可以烛耀,顺便藉机会宣传医术,毕竟医生也是要吃饭才会饱。他对这种交际场合没兴趣,纯粹当偷了几天闲,所以没有和其他人攀谈,懒洋洋的靠在外围区;只消往后几步,就能滚出这里。站在这儿也是无趣,不如四处走走吧!才这么想,他就实践。来到饭店附设的百货公司,似乎有什么活动,透过麦克风传来断续的声音,他可以听见觉得这声音好熟悉,熟到他进入围观的人群,想要看仔细。“可可豆品种有三种,分别为:一、克旦罗欧,分布范围从中美洲到南美洲,二、弗拉斯特罗,包括亚马逊河森林带,三、特里尼塔里欧,为杂混品种今天我们的主要材料就是由第一群克里罗欧和第二群所混合而成的巧克力砖,像这个样子点火,巧克力就会慢慢融化。”她利落的示范草莓巧克力的制作方法。杜克绍的脑袋呈现一片空白,尤其在看见她小巧的心形脸蛋时,喉咙像被人钳住似的,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长得这么像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慢慢的穿过人群,想要走近一点看,人不可能像成这样,一定有某些地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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