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我浅淡地回答了他。爱德华立刻就明白了我将如何做,眉头紧蹙,那双美丽的眼睛忧郁地望向了我,缓慢地叹了口气。
“格莉达。”
意义不明的呼唤。也许他顺从了,也许他理解了,也许他还试图劝说,但我不会为这一声呼唤停下脚步,前方并不明朗,等待着我的说不定是深渊。
所以,这也许只是他,相伴我六年、改变我整个人生命运的他——
对我无奈而悲戚的,一句悼词罢了。
一个星期很短,我在罗德李尔家度过了一段闲适而淫/乱的时光,于是就该踏上回王都的路了。赶往传送点的路又是一段漫长而孤独的路,我起了个大早,本意是想在爱德华睡着时离开,但却没想到还是吵醒了他。昨夜被他渴求着好好做了一次,他应该还很疲惫才对……但他还是起了床,我就在他的目光里洗漱,吃了早饭,拎起行李准备离开。
“格莉达。”
熹微晨光里,大门洞开,清晨的风徐徐吹来,我回过头听他要说什么临别赠言。
他只是迈出了大门,在所有仆人的注视下,强硬地扣紧我的手指,再一次地亲吻了我。我们宛如热恋中而不得不分开的情人,而不是仇人或主仆。
“……”
他声音极低地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也不执着于真的听懂,就这么放过了这一次感人的离别,毫不犹豫地转身登上马车,关上了车门。
“——”
他在车窗外再次执着地动了动嘴唇,但我依然听不到,马车的车窗隔绝了一切声音。
“——”
伴随着他对我传达不到的话语,车夫扬起了马鞭,车轮开始转动,我与他的距离慢慢拉开,像我与他曾经乃至以后无数次的分离,我努力着去平静地接受这一切,却到头来发现自己仍然是在逃避。
我不想听到他说的话,害怕那会彻底地动摇我。不,不,不要让我再丧失对他的仇恨,即使察觉到他也许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也不要去相信。
“什么呀……”
我仰倒在座位上,喃喃自语。
“到头来,我不还是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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