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真悲哀。我说:“你这种人还是死了算了,反正活着也觉得没意思。”
季允风看着我,反问道:“难道你活着就觉得有意思?”
我没说话了。
他一根接一根,一盒烟很快见底,伸手去拿拿了个空。他低头看了看,骂了一句,站起来,说:“我再给你一天时间,二十个小时后,你要是还不肯听话,我叫人来处理你。”
他走了,我躺在床上小心地挪动刚做完手术的腿,熬噬骨的瘾。没有窗户,唯一的光亮来自惨败的日照灯,发作最厉害时会觉得自己身处手术台,被一道道沿着肌肉纹理解剖,细小而锋利的刀尖缓缓切进皮肉,扎进骨缝,一场完美的庖丁解牛。
切碎了还能再拼起来吗?拼起来还是原来的我吗?不是就最好了。身体能不能换一具,灵魂能不能换一个。能不能给我更好的更美的灵魂,不然我拿什么去爱人。
二十个小时后,季允风回来了,带着邱杰。
我熬过一场毒瘾发作,额头上是在无意识状态下反复撞墙撞出的血迹,头发全部汗湿,此刻清醒了,正躺在床上浑身无力。季允风在我床边站了很久,没再问出什么问题,似乎也笃定了我不会回答。
“丢到江里。”他对邱杰说。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邱杰迎着我的注视,居然僵了僵,缓缓看向季允风:“……杀人啊?”
“他妈的,”季允风表情阴沉,“难道你没杀过?”
邱杰举起三根手指对着天花板:“我对天发誓,我只抛过尸。”
季允风朝他小腿踹过去:“那就先弄死再去抛尸!”
邱杰往后退了退,抿着嘴看着季允风,站着不动了。
“什么意思,”过了片刻,季允风冲他笑了笑,“舍不得?”
邱杰不说话。
季允风盯着邱杰,目光再次冷下来,说起话来却还是带着笑意的:“你什么时候喜好也变得和我一样了?你以前不是喜欢骚一点的?”
邱杰终于开口:“对不起,阿风,我真的下不了手。”他伸手指了指我,还是看着季允风,说:“他已经被你弄成这样了,还不肯答应,说明你们之间不可能,你就算把他弄死又有什么意义?”
他顿了顿,又说:“或者你自己动手吧,我不会拦着你,但我真的下不去手。”
季允风面无表情。
沉默片刻,邱杰说:“其实我有些话从来没对你说过,阿风。我以前觉得你谁都不爱,后来觉得你见一个爱一个,直到后来看你对待齐璞,才发现你其实根本没搞懂什么是爱。你其实爱齐璞,你自己也承认,那就没必要再拉上其他人。那次齐璞发病的时候,我第一次见你那么……”
“够了。”季允风打断了他,“闭嘴。”
邱杰闭上嘴。
季允风冷笑一声:“齐璞的名字还真是好用,是吧?一说起他就能提醒出我不正常,每次都见效。”
我觉得自己在看小品。
小品的主角之一季允风目光转向我,盯了我几秒,转身走了,临走前对我说:“我不管你了,随便你去哪。”
叮当一声,一个钥匙掉在他走过的地面。
他走之后邱杰又默默地站了一会,才过去捡起了钥匙,打开了扣在我脖子上的铁环。我摸了摸脖子,骤然间失去了那种重量,倒还有些不适应。脖子上还有淤青,摸起来钝钝的痛。
邱杰问我:“你去哪里?”他目光落在我腿上,一顿,又问:“你能走路吗?”
我脑子还不算很清醒,费力想了想,问他:“季允风说他不管我了,是真的不管我了?”
邱杰说:“你放心,他说话算数的。”
我问:“随便我去哪也是真的?”
他点点头。
我说:“那我回burstgu行吗,他不会不给我发工资吧?”
邱杰表情变了变:“喂,你不会是被他折磨傻了吧?”
我叹了口气,躺在床上望天花板,说:“一个月两万啊,我去哪找这种工作?”
邱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他把你弄成这样,你还敢回他店里?我还是真是低估你的胆量了。”
我没说话。
他说:“你要知道,就算阿风说了以后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但酒吧里本来就乱,员工被轮奸是常有的事,之前是他罩着你,以后他不管你就意味着你出事他也不会管。要赚钱又不是没别的出路,虽然你还没成年,但总会有些相对安全的黑店吧?或者你换个城市,找个物价低的县城……”
我打断他:“在店里出事的话,我如果防卫过当不会被警察抓走吧?”
邱杰沉默了。过了良久,他问:“你就非要待在那里不可?”
我点点头。
他看了我一会,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渐渐平静下来。他也点了一根烟,火光一闪而过,我身上的烟疤有应激的灼痛,我忍着没动也没出声。
“为什么,”他说,“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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