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虫的来历斯蒂亚诺倒是不太清楚了,他只是依稀知道,北大陆的查拉图家族,索罗亚斯德家族和亚伯拉罕家族的高位者们的神话生物形态有蠕虫的形式,但他不太能确认制成符咒的这条蠕虫属于哪一种。
既然是导师给的,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斯蒂亚诺让那条蠕虫飞起来,落在他的手心中。
“它能记录下一个场景。”导师的话语在他的脑海里响起,祂的声音亲昵,就像是俯在他的耳畔旁所言:“然后在你需要的时候复现。凡人也许会用它来记录强大的非凡能力,但是你不同。知识之妖选择了你,尽管我觉得祂是个蠢货,不过我相信你会不断攀升。”
“用它来记下真正值得记录的事物。”
导师的嘱咐声消失了。斯蒂亚诺叹了口气,为导师一如既往的语义不明和导师的话里出现的全新信息。
他敏感地觉察到有一部分信息并不是他现在应该知道的。于是他把眼镜取下来,擦拭镜片。
一道灵体从镜片里钻出来,半透明的手掌托举着他需要的水晶球。斯蒂亚诺把水晶球贴在额头上,念诵咒文,将他现下不需要的那部分信息储存了进去。
失去了记忆的斯蒂亚诺略带恍惚地注视着眼前的水晶球,寄宿在眼镜镜片中的灵体自觉地把水晶球从他的手心里取走,容纳进身体,然后又钻回了镜片里。
空气里残留着轻微的冷意,斯蒂亚诺抬起眼,越过夜色构筑的帷幕,看向老师先前所注视的方向,看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他确实是被选中的孩子,他所看见的远比一个‘预言大师’所能预见的多得多。
斯蒂亚诺听见凄厉的惨叫,而他一时甚至都没能意识到那是从他的口中吐出的。
灼热的液体从他的眼眶里流下,那里还装着他融化的眼球。斯蒂亚诺的双眼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紧闭着,他伸手将它们捂住,好像这样就能挡住他看见的景象,但是泪水和鲜血依旧混合着从他指缝里溢出来。
良久后他安静下来,只剩下身体在剧烈地喘息。当他最终冷静下来的时候,摩斯苦修会的会长一边庆幸着他先前摘下了眼镜,一边又重新将它戴上。
眼睛一压上斯蒂亚诺的鼻梁,他瘪下的眼皮就重新鼓起来。斯蒂亚诺长长地吸了口气,又将它缓缓地吐出去。他睁开眼皮,新长出的眼睛还有些畏光,好在现在是夜晚。
斯蒂亚诺将那陈旧的金属盒合上,塞进衣襟里,放在心口上。他其实并不能够完全理解自己所预见的景象,但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在接下来的这场影响全世界的灾难里,他的摩斯苦修会绝对不能有事。
安提戈努斯。我知道这个名字,智天使大人曾告诉我,那是毁灭魔狼弗雷格拉的子嗣,而祂当时还含糊地说现在血统最纯正的魔狼只剩四头。*
这头八腿魔狼现在是人形,多出来的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倒是一点也不显得突兀。祂那双属于黑夜的眼睛里印着我的身影,我注意到祂的眼睛和眉毛都有点圆,眼尾则是垂下来的。
见我迟迟没有回答,祂的脸上露出点担忧的神色,又凑上来嗅了嗅我:“摔傻了吗……”
“呃,没有。”我感觉有点痒,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我还在想……”
“这个还要想的啊!”安提戈努斯瞪大了眼睛,这让祂的眼睛看起来更圆了。祂的语气里没有质疑,倒是充满了发现了新事物的高兴。
安提戈努斯快乐地哼唧着,祂往后退了点,手上不断地把密偶们的灵体之线团成团:“好喔,我等你。”
关于名字,我确实是要好好想想。
我名叫阿比盖尔。我是梅迪奇和索罗亚斯德的孩子,但是作为天生的神话生物,再加上名字是主赐予的,所以我可以不管人类的那一套,也就是不冠上姓氏。
在神国里,大家一般直接都叫我鸟鸟,平时会以我名字称呼我的基本上只有主和智天使大人。阿蒙殿下则从来不叫我——无论是用阿比盖尔还是鸟鸟,祂就从来没叫过我名字。*
可是这是在外面,我要不要给自己挑个姓呢?不然会不会太显眼?我思考着,突然又想起我眼前的这位是头八腿魔狼,想起我爹平时打的异教徒都是什么成分。
啊这。
虽然我应该并不出出名是万一呢!阿蒙殿下你太坏了!
“你叫我鸟鸟就好了。”我心虚地说。
“你好,鸟鸟。”祂看着我,黑珍珠一样的眼睛亮起来:“我是安提戈努斯。”
爹的,祂好可爱。
“你好,安提戈努斯。”我学着祂的语气说:“我可以叫你安小狼吗?”
安提戈努斯看着我,祂又笑了:“你也喜欢给我取别的名字啊。”
也?
我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安提戈努斯没有解释,祂只是点了点头。我发现祂每次做完表情之后很快就又会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像换脸一样,很是有趣。
“我是个‘命运木马’。”我小声地说,像是怕打破这里的寂静,又像是怕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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