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怀里那只身体因为紧张而僵硬的不肯露头的鹌鹑,语气轻松:“久闻墨先生大名——一起喝杯茶如何?”
林酒眠简直要窜起来捂关奢延的嘴,心里祈祷墨衷千万别和关奢延一般见识……那可是敢一刀把周池捅了个透心凉的主!
在那之前林酒眠一直觉得墨衷行事稳重又可靠,从来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如果分手也能好聚好散。结果墨衷不知怎么疯成这个样子,先是把周池砍成那样,又……
总之,如果不是当初果断分手,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要真长久在一起,墨衷本性暴露,自己还能落得好么。
就这一点来说,林酒眠是不太后悔与墨衷分手的,虽然那天晚上确实不体面,也间接把自己害到了这个境地。只是现在关奢延也开始脑子抽风,还敢邀墨衷喝茶,他是嫌自己身上没开个洞不美观吗!
“喝茶就不必了。”林酒眠搂紧关奢延的脖子,直起上身,露出脸来。本来是熟人相见有点尴尬,既然被认出来了,再躲藏也没什么意思,反而显得气势上占了下风。他低头对关奢延说道:“我们不是还要去宴会吗,别迟到了。”
“喝啊。”墨衷突然笑了,只是脸色在昏暗的烛光下像是有几分狰狞。他的眼瞳漆黑如点墨,中间是一星跳动的烛火:“我也是久仰关家主大名。喝不喝茶,还轮得到关家主手里一个玩宠插嘴吗?”
关奢延像是极受用这话,他微笑着,手指不经意地勾了勾手里长长的银链:“没办法,宠得太过了,性子也野,没好好学过规矩。”
“眠眠。”关奢延轻松地说:“给墨先生赔个不是。”
几乎是瞬间,墨衷的脸沉了下来,林酒眠也端不住假笑,愣在那里。
“不用了。”墨衷神色冰冷:“我没兴趣和一个玩宠计较。
茶室的地板微微发凉,屋外竹影扑在白娟做的窗户上,室内点着红水檀的熏香,烟雾缭绕,桌上赭色的小盏中,茶水散发着微苦的清香。
林酒眠垂着眼睛,跪在竹木铺造的地板上为两人斟茶。
点香洗杯养壶投茶,林酒眠几乎样样不懂。他只是听关奢延的吩咐,为室内点了熏香。一钱万金的熏香被他抖满了整个香炉,味道浓得让人头昏。洗杯养壶的工序关奢延没说,林酒眠就不做,把茶叶向壶中一洒就挂上一边的精碳小炉等水滚。
斟茶奉茶的时候倒是乖觉,林酒眠一双白皙的手臂从金丝滚边的宽袖里伸出来,跪在地板上举着茶水递到两人身边。
墨衷冷眼看着oga把小盏敬到关奢延的面前,关奢延含笑接了,林酒眠低着头,又膝行几步,将那杯茶捧到自己面前。
他没有伸手去接。年轻的oga从锦绣外裳下伸出的白皙双手,指尖泛着微红的手指骨结分明,手腕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清瘦。
林酒眠举着茶杯的手已经微微出汗。他一直在提防墨衷突然暴起拔刀把关奢延捅个对穿,到时候他会不会被暗处的暗卫一拥而上砍成碎碎先不说,林羽肯定先得给他陪葬!
而且墨衷身上的感觉太怪异了,就像围绕着无法消散的如刀割般的风暴,带着血味的腥气。
墨衷伸手,并未接过oga手中的茶杯,而是猛地拽住了林酒眠的手腕!
名贵的茶盏跌落在地板上摔碎了,林酒眠一惊,心里发慌怕墨衷拔刀,墨衷掂了掂手心里的腕骨,语气却很平淡。
“玩够了没有?”墨衷垂下眼睛,纯黑色的眼瞳里只映着眼前一人:“玩够了就同我回去。”
为什么会这样说,墨衷也不明白。
可能就像很久以前的那个晚上,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理会一个像他求助的身份不明的oga。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林酒眠点头,他就能直接把刀拔出来,当地一声插在实木桌上,同关奢延谈判。能谈拢最好,谈不拢也有谈不拢的走法——他这么多年杀手不是白当的,即使正面作战不是他擅长的领域,但他想带自己的oga从什么地方走,从来都不是问题。
墨衷耳朵灵,衣料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之间,随着林酒眠小心翼翼的动作而响起的金属叮当声,怎么会听不见。还有oga从领口露出的那一串银色锁链,还有看过了无数次的微红眼角……
当时在天台上吵了一架,做了相当过激的事情,但墨衷并不后悔。
他气上头,把人扔给林羽,直接回了安全屋。
这一次他直接动手改造了整个屋子,精铁焊成骨架,房间多余的东西都被撤掉,只留下作为入口的天窗,投下清冷的月光。
只要林酒眠某一天,再到走投无路不得不求助于自己的状态,在他试图从天窗里进来的那一刻,整个房间会立即锁死,这只肆无忌惮放浪成性的野猫就会被困在钢铁打造的笼子里,而他没有任何能逃走的工具。
可是他左等右等,只等来了林酒眠搭上了关奢延这条大鱼,还哄得这位关家家主为他豪掷百亿买下小行星的消息。
那一刻他才知道,只有自己是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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