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景延的时候好像大了不少,再加上不知是不是昨晚醉酒的缘故,他腰好酸呐。
四九的房间在沧澜宫的偏殿,平时他要守着沧澜宫,不怎么睡觉,黎暮辞和景延睡在主殿,四九便会坐在主殿的外厅守着他们。
推开门黎暮辞道:“四九,我给你拿了些止血的药粉……”
声音戛然而止。
屋里的男人正赤裸着后背背对着他,听见他的声音身体一震,低声道:“别进来!”
黎暮辞觉得自己冒失了,应该先敲一敲门再进来的。
他没想到四九在换衣服。
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不进来了,药我给你放门口,你记得用。”
临走时,黎暮辞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四九的后背。
那背上有几道浅红色的印子,看着像是什么人用手挠出来的。
黎暮辞想起以前在北宫,有时候薛御弄他弄得狠了,自己也会不自觉地去挠薛御。
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心里唾骂自己,还想那个男人干什么,真是贱啊!
他慢慢托着自己后腰走远了。
四九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他的背影,走到门口拿起放在那里的两个小瓶子。
一瓶止血的药粉,一瓶止痛的药膏。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本脸上那道被瓷片划破的伤痕已经完全不见,若黎暮辞此时回头来看,不知是会大吃一惊,还是会上来给他两刀。
下午是景延上骑射课的时间,黎暮辞中午又吃多了,想着不如去马场散步消消食,顺便看看儿子练骑射练得怎么样了。
他慢慢从沧澜宫走到马场,足足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四九跟在后面低声道:“为何不叫步辇?”
黎暮辞本来就是想慢慢走路消化的,若是乘步辇不就达不到这个效果了。
最近孩子还算乖,没有在肚子里大闹天宫,所以黎暮辞食欲大开,每天都要吃很多。
走到马场,一群侍卫站在周围守着,黎妄言正在教景延瞄靶子,看见弟弟来了,兴奋地说道:“小辞,你来得正好,楚国向我们进贡了一匹千里马,那马毛色可漂亮了,你快来看看。”
那匹千里马正栓在旁边朝着侍卫们烦躁地喷气。
越是好马脾气越不好,烈马难驯。
黎暮辞对哥哥笑道:“哥,你对着人看不见人家的漂亮,对着马倒是知道马漂亮,我也真是服了你。”
黎妄言走到千里马面前,伸手去摸这匹枣红色的马,传言千里马又叫汗血宝马,可珍贵着呢。
马儿不耐烦地朝着人群喷气,撇开头不让黎妄言摸。
黎妄言耿脾气又上来了,不让他摸他今天还非得驯服这匹畜生了!
他把凤尾弓往四九手里一塞:“你去陪景延练箭。”
然后便翻身上马,想要驯服宝马。
黎暮辞看得有些不安,小声劝道:“哥,算了吧,这马看起来野得很!”
四九将黎暮辞拉得远了一些:“你小心些,别靠太近。”
他说话随意而熟稔,黎暮辞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哪里说不出来的古怪,暗卫对他说话向来恭敬有礼貌,但是四九自从来了齐国后态度便很奇怪。
黎暮辞一时想不明白。
景延在靶场那边看见爹爹来了,便拿着弓箭小跑到黎暮辞面前,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黎暮辞一见景延就绽开一个笑容,取笑道:“小馋猫,昨晚喝醉了吧,在舅舅宫里睡得还好吗?”
景延瞥了一眼正在驯马的黎妄言,低声吐槽道:“舅舅睡着了会打呼。”
黎妄言宫里就他一个人睡,所以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他把景延放他床上一起睡,景延原本睡着了,半夜听见黎妄言打呼声又醒了。
黎暮辞轻轻捂住嘴笑,他哥睡觉会打呼倒是真的,以前在将军府他偶尔起夜,听见隔壁他哥打呼的声音,甚至有时候还能听见祖父母房里传来的,他爷爷打呼的声音。
黎暮辞笑着笑着突然僵住了。
他想起自己的祖父,昨日那个瘸腿老人的身影,和他祖父的身影真的好像!
那个老人跑进了祖母的宫里,祖母也没赶他走,难不成是他爷爷显灵了,化作幽灵守护在他奶奶身边?
这怎么可能!
黎暮辞被自己的假想弄笑了,甩了甩头,问景延:“你骑射练得如何了?驭马之术精进了吗?”
景延有几分得意:“那当然,骑射有何难,我可是薛御的儿子!”
他父亲是整个大夏骑射驭马最好的人。
景延说完,看见黎暮辞的脸色沉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讨好地靠在爹爹肚子上,撒娇道:“爹爹,让我听听你肚子。”
黎暮辞深吸一口气,笑道:“在睡觉呢,这会儿可听不到。”
景延不管,反正贴着爹爹的肚子,煞有介事的听了起来。
他们父子俩像打哑谜似的,看得四九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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