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玉戒指就是代表天地会帮众的信物吗?」
陈博威刑警点了点头,右手的食指与拇指转动着左手中指上的玉戒指,问我说:
「嗯!你对天地会了解多少?」
「原先我只知道天地会是郑成功与陈永华所创立的反清复明组织,并不晓得原来天地会仍然在台湾传承,直到看了陈教授的那封信。抱歉!我昨天擅自拆开来看了。直到看到那封信,我才知道原来这三百多年来,天地会一直在寻找国姓爷的後代以及他所留下的一批名为日月之护的宝藏。」
「其实我父亲正是现任天地会的陈近南总舵主。没错,多年来天地会一直在寻找日月之护以及郑宽的後代。寻找日月之护的原因还可以理解,但寻找郑宽後代的用意就令人想不通了,父亲曾经猜测是为了纠结反清复明的力量,原来是因为郑宽的後代握有另一把钥匙啊!」
「盒子里装的是那本手札,我明天上午十点和你约在延平郡王祠,把令牌和手札交给你,并且去向郑成功文物馆的管理单位道歉。」
当下我害怕一但将手札交给陈博威刑警,他如果决定不拿手札与曾嘉泰交易,而冒险另寻其他方法营救何昊雄教授,那该怎麽办?所以我打算能为自己争取了一些缓冲时间,好在今天傍晚拿手札换回何教授。至於明天是否能如期将手札还给他?现在我也顾不了那麽多了。
陈博威刑警听我说完,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慢慢地摺起信纸,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思考是否同意我的提议。
「难怪父亲前一阵子对我说他近日打算前去拜访郑宽的後代,想必是要询问有关於另一把钥匙的事了。」
「什麽?郑宽真的有後代?人在台湾吗?」
这个消息让我感到惊讶又兴奋,感觉离揭开日月之护埋藏地之谜,似乎又更进了一步。
「嗯!不但在台湾,而且就住在台南。很多年以前,赤山龙湖岩的一位老和尚就已经证实郑宽後代的身分了,只不过当时的天地会并不清楚寻找郑宽後代的目的,总不会是要反清复明吧!赤山龙湖岩是天地会首任总舵主陈永华所建,长久以来就是天地会的据点之一,寺内的僧侣也多为天地会帮众。」
「你知道怎麽联络上郑宽後代吗?」我焦急地问。
「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父亲是透过郑氏家庙与郑宽後代取得联络的。」
「对了!陈教授在信中提到其中一把开启日月之护的钥匙是由天地会所保管,警官知道那是什麽吗?」
「这我也不清楚,或许手札里会有记载吧!」
这时我从窗外攀藤缠绕的缝隙之中,看见毓璇已经买完东西,走回到泮池前,正东张西望地寻找我的下落。
「陈警官如果没别的事,我有事先告辞了。」
「还有一件事告诉你,警方持续搜寻你手机的发话位置,透过通讯定位想掌握你的行踪。」陈博威刑警说。
我原本起身背起背包准备离开,听陈刑警这麽一说,便停下了脚步,问出了我心里的疑惑。
「昨天你塞纸条给我的时候,我就感到奇怪。为什麽昨天你会放我走?你不就是千方百计地在找我吗?现在找到了,又为什麽不让警方掌握我的行踪?」
「因为我现在是以天地会帮众的身份约你来这里的,并不是一名刑警在对你讯问案情。有些与天地会有关的事,我不想让它摊在yan光底下。明天上午十点,把属於天地会的东西,都带到延平郡王祠来吧!」
回到孔庙,在明l堂里和正在四处找我的毓璇碰了面,从毓璇手中接过她买的香肠,就近找了个台阶坐下。
「你刚刚跑去那里?到处都找不到你。」
「就四处逛逛。对了!吃完香肠我们去郑氏家庙一趟。」
「你还想调查郑克臧夫妇遗骸的下落啊?」
「不是啦!我想去询问郑宽後代的联络方式,详细情形路上再向你说。」
我大大咬了一口香肠,充盈口腔的却不是预期的猪r0u甜味,而是一gu强烈而熟悉、既香又臭的味道。是臭豆腐的味道,这香肠里竟然包着臭豆腐。我想这两种传统小吃组合的创意,大概也只有在这个既古老又进步的城市才能被发想吧!
只要行经忠义路上,目光很难不被道路旁的一口古井所x1引,这口古井就是郑氏家庙最醒目的地标。
「哇!这里也有一口井耶!井里头还长满了蕨类。」
果然,毓璇一跳下机车就迫不及待地探头往井底里瞧。
「显然这口井仍未完全乾涸,还是水气充沛。不然井口都已经被覆上玻璃盖,阻绝了雨水的滋润,怎麽还会蕨类丛生。」
我并没有随着毓璇往井里头看,纵使这口井并不幽邃黑暗,但我还是尽量与它保持点距离,免得又想起那令人不舒服的画面。
走进三川门,毓璇抬头看着门上的「郑成功祖庙」挂匾问:
「为什麽这里和陈德聚堂都称做祖庙或家庙,而不像一般称为宗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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