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仅剩的遗孤,照看他的奶奶前两天刚去世,大家伙就帮忙埋了。
葬礼什么的根本没有,毕竟这年头谁也没什么余钱,他家还只剩下一个傻子,村民能帮忙埋好入坟已经是仁至义尽。
男人低头发现顾眠好像没事了,在怀中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盯着自己,便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能不能下来?”
“他一个傻子哪知道不舒服?估计就饿晕了吧,以前顾奶奶都是天天给他喂饭的,现在死了两天,还没饿死也快了。”不远处一个村民接话。
“放屁!我今早还给他一顿吃的,能饿死?”旁边的邻居奶奶说,虽然这年头没余粮,但就住旁边,一口吃的都不给看着傻子挨饿也说不过去,邻居当然得吱一声。
“我下来……”顾眠轻声细语道。
他长的实在漂亮,声音也好听的要命,软软的,在一众面黄肌瘦的农民中非常显眼,就是小脸上因刚才挣扎多了一些泥土,更显得惹人怜爱。
男人一顿,将他放了下来。
“你还别说,这傻子真好看,顾奶奶以前天天把人关家里担心他被欺负,没想到关的那么白,咱们村里单身的多,要我看把他娶了吧,还能给口吃的不至于饿死。”
“是啊,傻子这么好看,娶他不亏,就给口吃的,不能出去干活他还不能干点家务吗?有手有脚的,也许外面的活也能干些,就是工分要少点呗,顾奶奶以前还是太疼他了,都不让人出来。”
“我看行,谁家要是有娶他的心思,明天就问一下?”
此世界虽然传统,但在嫁娶方面意外的开放,大多数人为了传宗接代给家里生劳动力都娶女的,但也允许娶男的,国家并不阻止。
此时村民便纷纷说了起来,像是打量货物似的看向顾眠,更有不少单身汉目光贪婪的望着他,虽然是个傻子,但十里八村真没长他这样的了,以后不会干活就打一顿,其他村也有傻子,没听过像他这样啥也不干的。
顾眠像是感知到危险的小动物一样,悄悄往宫彦卿身后躲了躲,泪眼婆娑,男人闻言面色越来越黑,冷冷道:“闭嘴!村长呢?这个犯了流氓罪的要交给警察局。”
村里人听见他的话都有些傻眼。
“这个,我们刚才已经骂过狗娃子了,交给警察局?没必要吧?”
“是啊,我们村里的事村里解决,肯定会跟村长说的,大不了让狗娃子他家赔点米。”
反正大伙都没钱,这年头赔米和赔钱一样,狗娃子就是那壮汉,他父母早就来了,还看过他的腿,一开始因为理亏才半晌没说话,现在听到宫彦卿这么说,赶紧顺着村民的话:“是啊,我们家会赔米的你放心吧,我回去肯定好好打他一顿,让他以后不敢再犯。”
毕竟宫彦卿自称军人,如今是动荡时代,军人在大家心中地位非常高,村民才相对好说话,尤其是狗娃子父母,嘴里这样说着,回头心想等军人走后,赔不赔米,或者赔多少还得他们说了算。
但男人并不妥协,继续道:“这件事还是把村长叫来吧,耍流氓的不可能让你们自己处置。”
咕咕咕,正好站在男人身后的顾眠肚子在这时叫了起来,声音不大,也许只有宫彦卿听见了。
他不紧不慢卸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大肉包子递给顾眠,声音低了许多:“吃吧。”
顾眠尽职尽责的扮演着傻子,毫不客气的接过包子就咬,男人之前路过镇上去了趟国民饭店吃饭,顺便打包了点东西。
村民盯着顾眠手中的包子纷纷吞咽口水,白面包子啊!那可是精细粮,这年头只有城里人才能吃上的东西,大家伙看宫彦卿的眼神更加不一样了,能吃上细粮还能随手给别人的,肯定家庭条件很不错,态度又恭敬了不少。
“村长还没来吗?既然这样,明早我会亲自去大队看看,”宫彦卿轻飘飘道:“谁知道这位……顾小朋友家在哪里?”他要将人送回去。
“就在前面不远,我现在就去叫村长,等等我马上就回来!”说话的是壮汉父亲,听到对方说要队里,马上就亲自去找人,想私下求村长救救自己儿子,别看他刚才跟村民附和说那些话想将大事化小,但还是明白这年头流氓罪多严重的,搞不好得吃枪子!
当然,也就是明白这些,才希望事情赶紧遮掩过去,帮忙说话的都是壮汉邻居和亲戚,还有更多村民从始至终都没说话,那可是流氓罪啊!事不关己的看热闹。
宫彦卿带着嚼嚼嚼不停的顾眠回了家,不断呻吟的壮汉被他妈扶着跟在后面走了过来,还在不断求情,说我儿子都疼成这样了,算了吧。
按照一般来说,壮汉母亲早就想带他去找村头赤脚郎中看看,是壮汉父亲拦着的,偷偷小声说现在儿子伤的越严重,越有可能把强奸罪化小,你看现在,跟在旁边的村民纷纷说赶紧把人带去看看吧,不然腿真断了怎么搞?
腿是男人打断的,他很清楚自己下手的力道,能治好算他有本事,并且丝毫愧疚都没有,毕竟更严重的还在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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