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不少位高权重的干叔叔、干伯伯,蒋贺之冷笑道:“这就是他们说‘上午抓下午放’‘下午抓傍晚放’的原因吗?”
“不是不抓,你们连个证据都没有,怎么抓?人家也有话说,我在自己的地方招待朋友唱唱歌总可以吧?”沙怀礼又叹气,道,“物证没有,人证也没有,人家可是省内杰出企业家、慈善家的代表,不能但凭你蒋三少高兴,说抓就抓吧?”
蒋贺之无话辩驳。洪兆龙一伙在洸州作威作福多年,那些受害者宁选择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不敢出面指证黑社会。他微微蹙眉,看老何继续盘问梅思危,而所有问题,这个女人都答得滴水不漏,甚至还主动要求上测谎仪。
老何问:“你认识谢安德吗?”阿德的全名叫谢安德。
梅思危答:“认识。”
老何又问:“我们查到,你名下有一家叫臻雅的医美妇科机构,阿德则有一家叫新摩丽的模特经济公司,他虽不是股东或者法定代表人,但我们已经摸排出他就是幕后真正的老板。你们两者是什么关系?”
梅思危道:“商业合作关系。有时我招待朋友,会请他为我找一些垫场的礼仪小姐,他也会带他旗下的一些模特到我这里来做些小小的美容手术,不过我开设臻雅只是为了让自己更漂亮点,它完全不是我的主业,也没有盈利的目的,所以每次他带他签约的模特过来,我收的都是友情价。”
老何道:“有人反应,阿德靠那家模特经济公司胁迫一些受骗的女孩从事卖淫活动,你对此了解吗?”没人反应,没人敢反应,这是专案组自己推断出来的。
梅思危淡淡道:“谁反应你们应该去问谁,或者直接去问阿德,我不清楚。”
测谎仪的数值没有明显波动,蒋贺之又细了细眼睛,他发现即使用微表情心理学来鉴别这个女人,她也毫无破绽。
老何拿出一张岑菲儿生前的照片,问:“这个女孩,你认识吗?”
梅思危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不认识。”
老何又拿出一张杨彩诗的照片,问:“这个呢?”
梅思危还是淡淡地回答:“不认识。”
老何的表情严肃起来:“那我提醒你一下,这个女孩是在针对小梅楼的一次扫黄行动中被我们警方发现的,你真的不认识她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眼熟。”梅思危交换交叠的双腿,调整了一下坐姿,微笑道,“我国的刑事诉讼法规定‘重证据轻口供’,我觉得何副队你们还是应该在证人证物上多花点心思,一味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没意思。”
老何被呛得脸色一变,顿了片刻才说:“这个女孩在你的小梅楼里化名为‘杨思偲’,自称已经二十岁,实际上她才只是个十五岁的初三学生,你知道吗?”
“不管什么原因,选择出卖自己这条路,只怕她成年之后会后悔这样的草率决定。不过也不能全怪一个女孩,这更是社会监管不力的过错。我一直认为,现在的家长和学校在孩子面前都过于‘谈性色变’,其实应该多加强对他们的生殖健康教育,让他们从小建立自尊自爱的价值观,提高他们的法律意识。”梅思危摇头一叹,面露痛惜之色,便用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把一腔过错全推到了杨彩诗本人乃至家长、学校和社会的头上。
张钊扭头与老何对视一眼,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想问问两位警官,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梅思危眼波袅袅一转,指了指桌上的测谎仪,意思是自己已经通过了测谎,她笑着说,“虽说‘以测代侦’不可靠,但我是真的还忙着,我下午跟万良书记有约,还要跟他汇报一下我这次在北京参会学习的心得呢。”
梅思危学医出身,已是难得,没想到她法律功底也很扎实,还能狐假虎威、适时以市委书记的名头向办案人员施压,连老沙都不禁连连称赞:“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呐!”
这个时候,蒋贺之这边的证人终于来了,还是上回颐江公馆的那个陆金融。梅思危身高167,体型体态都与颐江公馆窗口的那个女性身影相似。蒋贺之怀疑梅思危就是那个神秘女人,本想通知陆金融辨认照片,可对方一听,断然拒绝,非要跑一趟公安局、见一回真人。他在电话里说,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啊,当然能见真人见真人了!
“好像有点像,好像又不像,”隔着单向透视的玻璃窗,这位陆老板遗憾得连连摇头,说,“这位漂亮是漂亮,可跟‘聂小倩’还差得远。”
陆金融以前是跟老何联系的,这回也主动要了蒋贺之的联系方式,没见到心中“非鬼即狐”的女神,他悻悻地走了。
蒋贺之也感到失望,按约定在玻璃窗后敲了三下,传递给老何的意思是,没进展,可以放人了。
梅思危走出询问室的时候,盛宁正巧来找蒋贺之交换案子的最新进度。两人刚刚碰上面,便见这个女人莲步轻摇,一晃一晃地走了过来。
梅思危先来到蒋贺之的身前,冲他笑了笑,喊了他一声:“蒋三少。”
蒋贺之立即严肃地纠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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