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吻盛宁的额头。
你俯首,我抬头,两人便又顺势接了一个吻,一个温存热烈的吻,嘴唇摩挲嘴唇,舌头缠绕舌头。然而盛宁犹嫌不满足,吻罢之后,又动手去解蒋贺之的皮带——
“喂喂,我现在是易燃易爆炸,”蒋贺之赶紧抽身离开盛宁,让自己退到一个对彼此都相对安全的距离,他竟有点讨饶地说,“大半夜一个人冲凉水的滋味不好受,你最好别再碰我了。”
“让你回去睡酒店你不乐意,邀你‘进来’你又不肯,自找。”盛宁合了合眼睛,一脸的“你要自虐,与我何干”。
“大哥,就你现在这副‘病如西子胜三分’的样子,我怎么能碰你?”替这小子考虑,这小子居然还不领情?蒋贺之有点恼了,近前道,“难道我是什么只能用下半身思考的禽兽吗?”
“你不是,我是。”与爱人同床共枕却不能肌肤相亲,同样憋了两个月,他的滋味也不好受。
说话间,盛宁已跪坐在对方两腿中间,将自己调整到一个更方便惬意的姿势中去。然而蒋贺之仍然犹豫、不舍,他一手摁住已被解开的前门,一手轻轻托起盛宁的下巴,垂目道:“你做不惯的……不想你受委屈。”
“我一直在想,”抽刀出鞘,盛宁眼望情人,一本正经地说了句十分淫荡的话,“好睇,好用,就喺唔知好唔好食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说完,便低下头,用牙齿轻轻一磕。
呼吸遽然一粗,蒋贺之不自禁地闭了闭眼,顺势就将手指插入盛宁的头发中。却见盛宁又抬起脸,美人微现酡颜,眼神却清清亮亮,语声犹清清冷冷,说,“好好味。”
可惜这间病房果然热闹,来的不是政法委书记,却是检察院的几名女生。
“盛处长,我们看你来了——”苏茵的声音。
好在是顶配的套间,病床所在的卧室与会客厅间还有隔断与遮挡,待苏茵她们走进卧室,蒋贺之已将狼藉的下身收拾好,敞着已经扣不上了的衬衣,走向了一侧的卫生间。
一时半刻熄不了火,他无奈苦笑,得,又得去冲凉水了。
“哇!蒋队,原来你的身材这么好!”仅是仓促一瞥,也能知道衬衣之下是精铁般毫无余赘的一身肌肉,是健硕的胸、性感的腹。苏茵都乐傻了,“这身材,穿衣服就是暴殄天物,光着不好吗?”
“问你们处长,他同意我就可以。”卫生间里传出水声,蒋贺之将头怼在了冷水龙头下。
“盛处长,行行好吧!”苏茵两眼放光地望向病床上的盛宁,以一副撒娇的口吻道,“天天面对那几个脑满肠肥的官油子,真的好倒胃口,你就让蒋队牺牲一下色相,为我们放点视觉福利吧。”
盛宁恢复冷淡寡言的状态,闭目养神,说,不行。
“盛处长,你太小气了吧!”苏茵努一努嘴,又巴巴地用大眼睛望向卫生间,拖长尾音、一波三折地喊,“蒋队……”
蒋贺之被这声“蒋队”缠得没辙,便从卫生间门口探出半截上身,用手将领子往下扯了扯。衬衣近乎湿透,隐隐可见半边沾着水珠的胸肌和腹肌。苏茵惊喜得差点喊出来,只怕被病床上的盛宁听见,他赶紧又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笑着轻轻“嘘”了一声。
“怕你住院无聊,给你带了几本最新的杂志。”将一摞类型各异的杂志放置在床头柜上,佟温语看了盛宁一眼,忍着笑道,“不过我好像是瞎操心了,你看上去一点也不无聊。”
盛宁耳根一烫,为免四目相视更添尴尬,随手便从杂志堆里抽出了一本。还是上回佟温语借过他的那类八卦杂志。这些港媒好似离了蒋家就活不了,都是几个月前的旧闻了,却仍以《四少为爱中枪,畸恋内地贪官之女》这样的大尺度标题博取受众眼球。盛宁匆匆翻阅了正文,跟官场艳情似的,内容基本与实情不符,只求语不惊人死不休。
盛宁搁下这本杂志,又换了一本《南城周刊》。没看两页,眉头更紧。
刑宏的案子同样在上海闹得满城风雨,检察院以涉嫌受贿罪与强奸罪对这位经济日报记者提起了公诉,中级人民法院最终以受贿罪、强奸罪两罪并处,判处了刑宏执行有期徒刑十年。《南城周刊》的主编丁韬为这位近日名声大噪的同行亲撰了一篇报道,说他经常恶意炮制富商和官员的新闻,频繁“揭丑”只为炒作和敛财,说他完全违背了一位新闻工作者的职业操守,名为“侠记”,实乃宵小。
尽管这篇报道最后说刑宏不服判决,已提出了上诉,但盛宁依然闭了闭眼睛,扼腕于这个男人无法挽回的命运。他知道,这个高大英俊、真诚仗义的“铁血记者”已在众说纷纭中死去了。
第一部分《长留街往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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