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皮了,你赶紧多喝几杯谢谢人家。」陈诺笑:「别啊,我还要谢谢你们呢,把我拍得那么好看。」「你本来就好看。」「对,五官偏西方,但气质很中国,我喜欢。」一女孩儿说。大伙儿笑起来。聚餐结束的时候陈诺有点喝醉了,陈恕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想起以前她顶多用吸管尝尝啤酒,而现在白的红的不管什么,仰头一口就闷了。真是变化很大呢。「陈诺,你回学校吗?」走出餐馆,朋友们问她。「不了,」她摇头,轻轻打了个酒嗝,把手放进陈恕的掌中,与他十指相扣:「我跟他走。」众人面面相觑,忍不住打量几眼:「那我们先回去了。」「好。」夜色沉沉,街灯闪烁,陈诺低头看着自己与他交握的手,自言自语一般地说,「要是放在平时,我得收多少钱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免费帮他们拍那支v吗?」「不知道。」她冷笑:「对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关心,就算我死在外面你也觉得没什么吧?」陈恕低头看她:「我不是这个意思。」接着语气认真地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愿意免费帮他们呢?」「因为那首歌,我觉得每一个字唱的都是我。」「……」他望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眸,心里很难受,「诺诺。」「难道不是吗?」她挑眉:「也算是我回来送你的第一份礼物,爸爸。」他忽然觉得不知该如何与她相处了,他们之间的交流似乎存在暗涌,无法进行友善的沟通。而且陈诺的脾气仿佛也变得有些喜怒无常,上一秒与他轻松说笑,但下一秒好像就会冷嘲热讽甚至翻脸。是在跟他赌气吗?
陈恕暗自叹息:「先回宾馆休息吧,你也累了。」「我确实很累,你终于发现了。」她自嘲般一笑。车水马龙的街道,人烟熙攘,冷空气拂过脸颊,留下一层透骨的凉意,两个熟悉的人站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亲近又疏离,疏离又亲近。这种滋味,真不舒服啊。发··新··地··址陈恕下榻的旅店距离学校只有数百米,打车三分钟就到了。前台老板娘接过陈诺的护照扫瞄,顺便打量他们一眼,问:「新开间吗?」陈诺望向陈恕:「你住的什么房。」「单人间。」老板娘替他答了。陈诺说:「换大床房吧,我跟你一起住。」陈恕「嗯」了一声,付完钱,拿着房卡上楼,旅店不大,过道十分窄小,白炽灯管将地板照得亮堂堂的,墙壁上挂着整齐的相框,里边都是些无聊的风景照。来到208,刷卡进门,发现所谓的大床房也简陋的很,一套桌椅,一间浴室,床铺紧接墙壁,占去一半空间,电视机挂在正对面的墙上,灯一亮,电流「滋」地响了响。陈诺脱下外套挂在门后,陈恕说:「你先休息吧,我去隔壁拿背包。」「哦。」他回来的时候陈诺已经钻进被寓,衣服裤子搭在椅子上,电视机也打开了,正在播放今年很火的清穿剧。她望着他,起唇说了句什么,声音很轻,他没听到,走过去坐在床边,稍稍俯身,听见她重复说:「我回来了。」陈恕有片刻的失神,与她视线相触,心下动容,忍不住用手抚摸她光洁的额头,拇指缓缓摩擦了一会儿,说:「困了没,要不要冼个澡。」「不想动,难受。」「哪儿不舒服?」她缓缓摇头,笑看着他:「你亲亲我就不难受了。」他屈指弹她的脑门,她「哎哟」声,忍痛瞪他:「干嘛打我?」他站起身:「我去洗澡了。」「我也去。」「你不是不想动吗。」「你抱我啊。」她说着冲他伸出两条白嫩嫩的胳膊,「身上全是烟酒味儿。」俩人在浴室冲澡,他动作快,三两下便搓完了,接着把慢吞吞刷牙的陈诺拽过去,上上下下结她抹泡泡,动作跟刮鱼麟似的,水一冲,光溜溜的干净了,拿毛巾把她裹起来,裹成一个蝉蛹,然后抱到被窝里。「你怎么那么瘦?」「瘦才好上镜啊。」陈诺在厚重的被子里挪动,慢慢爬到他身上,仰头亲亲他尖削的下巴,又亲亲他的嘴角,意味明显。但不知道为什么,陈恕此刻没有丝毫邪念,一丁点儿想做的欲望都没有。分开的时间太长,他们不得不承认对彼此的身体都有些陌生。或者说,是他觉得怀里这个姑娘变得陌生。四年半,九千公里,一千五百多个没有交集的日夜,到先在,他们见面不过三个钟头,他想念她,但并不想要她,没有曾经亲昵的感觉,身体和新甚至对这件事情很抗拒。可他不想扫她的兴,于是迎合,温存,然而始终没能兴奋起来。陈诺不是傻子,做爱这种事,勉强起来无趣又伤人,她的热情陡然冷却,白着脸离开他的身体,背过去,从头冷到脚,仿佛掉进冰窟,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他对她没有情欲了。这简直犹如五雷轰顶。一大片的静默之后,陈恕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睡吧。」这时听见她冷冰冰地说:「开着,太安静我睡不着。」他没有照做,而是把灯也一并关掉,然后在黑暗里从背后搂住她,略微叹气:「什么坏习惯,以后得改了。」陈诺没做声,仍旧在发抖。他想安抚她,也想缓和僵硬的气氛,便不断寻找话题闲聊。「你给外公打电话了没,他很担新你。」「打了。」「回来两个月为什么不告诉我?」「忙,没时间。」「忙什么。」「打工上学。」「你缺钱用吗?」陈诺终于嗤笑一声,像是忍无可忍一般,「我缺钱,我当然缺钱,走的时候你不就是拿钱来堵我吗。什么外面房价高,租金贵,四十万折腾不了多久我不努力挣钱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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