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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看得见他在,但等我再一睁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反复几次,我也不由得开始担心自己的精神问题。当然,我是不会当着他们的面承认的。直男的面子就跟他们的裤衩子一样珍贵而不可侵犯。

而且我还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居然真的梦游。

白天脚趾被撞得有些严重,一直胀痛,好不容易忽略这股痛睡着了,结果半夜又被脚趾上一股强烈的疼痛弄醒,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扒在阳台的栏杆上。

我这下才知道自己原来真的梦游,那监控还真没冤枉我,看来明天得再把庸医叫过来一趟。

汗液黏在皮肤上,风一吹就觉得冷得不行,我搓了搓手臂,正打算回去房间里,眼角的余光却撇到楼下花园里亮起的一个小点。

是一簇火星,借着月光,我看见它被叼在傅寒生嘴边。

我很久没见过傅寒生抽烟了。爸妈刚过世那一阵他抽烟抽得最凶,那年他大约很辛苦,一面和想争权的叔伯旁系斗,一面又要跟外面虎视眈眈的各家周旋。

二十四岁,也算不上很大,我今年也二十四,做事却仍像个小孩子,抛去人渣行径不谈,二十四岁就能接手傅家的傅寒生挺让我望尘莫及的。

那时候我刚经历丧亲之痛,怕唯一的亲哥抽烟抽多了短命,还从他嘴里拿走烟蒂劝他少抽点烟。后来他偶尔也会抽,那时候我们关系已经达到冰点,当然,是我单方面的达到冰点。我不喜欢闻烟味,所以傅寒生每次抽烟我都会给他找点麻烦,冷冷笑两声,说你抽吧,我吸你的二手烟,完了大家一块儿死。

这么几次下来,他居然真的戒了。

我骂他装模作样,傅寒生笑了笑,没有说话。

23

今晚的傅寒生看起来跟以往的都不一样。

呃,更平和?更忧郁?气质更骚?

我说不上来。

月光如水,他像月下水中吞云吐雾的精鬼,腾升的烟雾迷迷蒙蒙笼罩住他的脸,为他平添了几分诡秘和哀愁。

……尼玛,居然在他身上读出哀愁,看来该死的其实是我才对。

青春期的时候我一度很嫉妒傅寒生,因为我觉得他长得比我更好看。明明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但他就是看着比我更来感觉一点。

发小那时候骂我雄竞入脑。

神经病,什么叫雄竞,本来脑子就不如哥哥好使了,结果长得也不如他,这不就是说我除了是处一无是处吗?

碍于发小是个单蠢的独生子女,我宽宏大量没跟他计较。

借着月光,我一动不动地挂在栏杆上,看着那张无比熟稔的脸心里想:傅寒生手上的烟是真烟还是鬼魂烟?

吸烟对魂体有害吗?鬼魂抽烟的话,肺会被熏黑吗?

鬼魂会不会得肺癌死掉?

越想越觉得奇妙,我喊了一声:“喂!”

傅寒生便循声望过来,我翘着脚问他:“你是人是鬼?”

他掐了手上的烟,随手扔在草地上,身上的气势尽收,答得驴唇不对马嘴:“我是哥哥。”

他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让我更能看清楚那张跟我有着几分相似的讨厌的脸。傅寒生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冷冷环胸:“脚痛,睡不着。”接着目光瞥向他脚边的烟蒂:“乱扔垃圾,明天就让管家把你扫地出门。”

傅寒生嘴角向上弯起,向我道歉:“抱歉,哥哥做错了。”他弯下身捡起烟头,将它夹在手指尖。

他目光落在我翘起来的脚上,语气带了些一贯的温和教训:“从前就教过你很多次了,不要总是发脾气,到头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我出声呛他:“谢邀,我脾气挺好的,看不惯可以自杀。”

傅寒生笑了笑,不再说话了。我却越想越生气。

“人终有一死……”我四下巡视,举起白天丢弃在阳台上的弓箭。

开弓搭箭,对准楼下的傅寒生。

我勾起唇:“……而有些人则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箭头所指的地方,寒星般的眼睛直直望着我。

带着令人生厌的情愫。

“再见。”声音放低,我一错不错地盯着傅寒生,后者在我的注视下微微启唇,将要说些什么,但我耳边却只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哥哥。”

语落的一瞬,手指微松,箭矢破空而去,直直扎进湿软的草地。

我闭上眼睛,几个呼吸后又睁开。

——风吹得草叶晃动,傅寒生原先站着的那处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月光明澄如水,夜风微凉,我打了个寒战,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了起来。

……头有点痛,还是想办法自己去找个医生看看吧。

24

读中学时,我写作喜欢走无病呻吟风。

记得在一篇名为《我的青春:生如夏花,我们本应绚烂》的作文中我写道:“成长就是世界逐渐在你面前揭开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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