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那年,天耀哥亲自送我去学校,走的时候他摇下车窗把我叫过去呼了把头发,“如果有人欺负你就跟哥说,你是哥一辈子的弟弟。”
在我童年到青年的漫长岁月里,他是个如此可靠的兄长。所以四年前,我请求他帮我逃跑的时候,他虽然不了解内情,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帮我躲到了一个只有他和我知道的地方。
那次离开前他照样揉了一把我的头,微微笑着:“有困难记得和哥说。”我点头,车辆驶动,他的身影渐渐从视野里消失。
那竟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
我对三叔说道:“三叔,不管你今天要干什么,我发小是无辜的。你知道的,他们家只有他一个孩子,平时宝贝得很,要是在我们傅家的地盘出了什么事,那可真不好说。”
“宝贝得很……”三叔低声重复,然后意味不明地笑起来:“你这孩子急什么,三叔会送你朋友回去的,不过现在不行,等大家一起给你天耀哥过完生日再走也不迟。”
我挑了挑眉,大家?还有谁?
看着三叔那张脸,我忍不住说了一些推心置腹的大实话:“不是我不相信你,三叔,只是你这语气跟到时候送我们一起上路没什么两样。”
三叔哈哈笑起来,好像我说了什么十分有意思的话:“小羽放心,这点分寸三叔还是有的。”之后他便不说话了,车厢里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车才停下来。
司机下车为三叔拉开车门,三叔起身还不忘邀请我:“走吧,小羽。”
我沉默地跟着下了车。
入眼是一处废弃的工厂仓库,方圆十里连座房子都看不到,不知道三叔是从哪里找到的宝地。
我毫不开玩笑地想,这实在是个杀人抛尸的好去处。
16
陈旧生锈的大门洞开,我跟在三叔身旁,听他对着身边人吩咐:“可以通知傅文了。”
我闻言扭头看了三叔一眼。
那厢发小被带了进来,看起来颇为狼狈。等到三叔离开我才取下塞住他嘴巴的毛巾,这货嘴得自由后飙出句国骂:“卧槽傅鸿羽!你家都什么破事儿!”
我顶着旁边打手目光的压力无言地给他松绑,宽慰道:“问题不大,最坏不过今天咱俩共赴黄泉,我不亏,你呢?”
发小让我闭嘴。
我乖巧地在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姿势,他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你三叔刚刚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乖觉应道:“他要邀请傅文来参加这场死亡party。”接着不忘吐槽这老头子:“三叔真是越活越天真了,这么明显的圈套,傅文脑子给驴踢了才会来。”
发小沉着脸,显然也对傅文的智商有绝对的自信,他压低声音说:“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我赶紧把耳朵支过去:“你想怎么跑?”
“先打探一下周围的环境吧。”发小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的一圈大汉,最后向一个身形不那么伟岸的保镖走了过去。
看不到他对着人叽里咕噜了一通,在他说完之后,那保镖说了些什么,接着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拿了一个罐子递给发小。
最后发小是青着脸回来的。
我拼命用手捂住嘴,怕笑得太大声被他揍,“你跟人家说你要上厕所?你电视看多了吧?”
真是好天真一小男孩,他恐怕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尿壶这种可怕的存在。
这个天真的大男孩恨恨转头看了那保镖一眼:“他奶奶的……”
总之这个计划算是夭折了,可以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不由让人掬一把同情泪。
我在旁边随便扯了个垫子席地坐下,又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发小:“坐吧,我三叔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家大业大的,他人又不蠢,多半是因为当时你陪着我才顺便一块抓过来的。”
接着我双手合十,表情诚挚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抱歉啊,连累你跟我一起受苦了。”
发小坐了下来,脸色稍霁,冷哼一声:“知道就好!”
这个仓库看着很陈旧,堆放着许多遍布灰尘的杂物。不知道哪个设计鬼才在地上铺了铁皮地板,脚一踏上去就嗵嗵地响。
才这么想着,地板就这么响了起来。
是三叔,他的皮鞋踩在铁皮地板上,一步步走近了,笑眯眯的,看着很慈祥:“阿文说他快来了,大家等急了吧。”
我和发小连忙站起来对视一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意外。
……真的假的,傅文脑子给驴踢了?
发小讷讷地,低声问我:“……傅文,暗恋你啊?”
我从背后给了他一脚。
看样子这个家伙才是脑子给驴踢了。
我故作不解地看向三叔:“三叔找阿文做什么?难道也是为了我哥的遗嘱?”
三叔皮笑肉不笑地回望我:“当然是为了清算一些从前的旧事。”
放在身侧的手指神经质地一抽。
发小从旁边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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