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说我除了是处一无是处吗?
碍于发小是个单蠢的独生子女,我宽宏大量没跟他计较。
借着月光,我一动不动地挂在栏杆上,看着那张无比熟稔的脸心里想:傅寒生手上的烟是真烟还是鬼魂烟?
吸烟对魂体有害吗?鬼魂抽烟的话,肺会被熏黑吗?
鬼魂会不会得肺癌死掉?
越想越觉得奇妙,我喊了一声:“喂!”
傅寒生便循声望过来,我翘着脚问他:“你是人是鬼?”
他掐了手上的烟,随手扔在草地上,身上的气势尽收,答得驴唇不对马嘴:“我是哥哥。”
他保持着仰头的姿势,让我更能看清楚那张跟我有着几分相似的讨厌的脸。傅寒生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我冷冷环胸:“脚痛,睡不着。”接着目光瞥向他脚边的烟蒂:“乱扔垃圾,明天就让管家把你扫地出门。”
傅寒生嘴角向上弯起,向我道歉:“抱歉,哥哥做错了。”他弯下身捡起烟头,将它夹在手指尖。
他目光落在我翘起来的脚上,语气带了些一贯的温和教训:“从前就教过你很多次了,不要总是发脾气,到头吃苦头的还是自己。”
我出声呛他:“谢邀,我脾气挺好的,看不惯可以自杀。”
傅寒生笑了笑,不再说话了。我却越想越生气。
“人终有一死……”我四下巡视,举起白天丢弃在阳台上的弓箭。
开弓搭箭,对准楼下的傅寒生。
我勾起唇:“……而有些人则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箭头所指的地方,寒星般的眼睛直直望着我。
带着令人生厌的情愫。
“再见。”声音放低,我一错不错地盯着傅寒生,后者在我的注视下微微启唇,将要说些什么,但我耳边却只听得见自己的声音。
“……哥哥。”
语落的一瞬,手指微松,箭矢破空而去,直直扎进湿软的草地。
我闭上眼睛,几个呼吸后又睁开。
——风吹得草叶晃动,傅寒生原先站着的那处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月光明澄如水,夜风微凉,我打了个寒战,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了起来。
……头有点痛,还是想办法自己去找个医生看看吧。
24
读中学时,我写作喜欢走无病呻吟风。
记得在一篇名为《我的青春:生如夏花,我们本应绚烂》的作文中我写道:“成长就是世界逐渐在你面前揭开残酷的面貌。”
这篇作文还被老师当做了优秀范文在语文课上当堂声情并茂地朗读了出来。
当时我用指头堵住耳朵,两只脚的脚趾蜷了又蜷,臊得一节课都没敢抬头。不仅如此,这篇作文还被班主任大肆宣扬给了我爸妈,害得我在餐桌上被傅寒生看了笑话。
——我发誓在我妈念那篇作文时他一定是在心底偷笑,气得我那天饭都少吃了一碗。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父母尚在,兄弟和睦,叔伯虽不亲热却也客套,不过故作成熟地写下这么一句话,谁料竟一语成谶——世界真的逐渐在我眼前露出残忍的真面目。
到后来我才明白,是他们把我保护得太好了。一直被捂住眼睛,只看到他们想让我看到的东西,自然长成一派天真愚蠢的样子。
但我明白得太晚了。
不只是傅寒生,我有时候也会看到天耀哥。
跟傅寒生不一样,他并不开口说话,只远远地看着我,青白的脸和黝黑的瞳孔对着我的方向,不吃药的话根本睡不了觉。
真是哀人生之多艰。
虽然不能出门,但是好在跟外界交流不是问题。发小没事,三叔没有想不开到把他给噶了,他比我还安然无恙,我那天还擦了个胳膊,这小子愣是油皮都没破一点。
就是这几天不知怎的不爱回消息,我给他发过去一个视频请求,隔了老半天才被接通。
——哎,感情淡了,真是恨不得冲过去梆梆给这王八蛋两拳。
他那边挺安静的,也挺暗,我意识到他走到了某个角落接这通视频。
“你小子干嘛呢?”我拧眉。
发小挠了挠脸,神情有些不自然:“嗯……在工作呢。”
我不解:“你在墙脚上班?你是瓦泥匠还是蜘蛛精?”
他“哎呀”了一声,一点都不像往常一样没脸没皮,显得有些正经,果然有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样:“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找我有事?”
“没事不能找你?”话一出口,我都觉得自己有些找茬,于是摆摆手:“你忙的话等下班了再跟你说吧。”
我作势要挂视频,发小“诶诶”了两声,阻止了我的动作:“我摸会儿鱼没关系。你到底什么事儿?”
我一听就不客气了,开门见山问:“你有没有靠谱点儿的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
那边镜头突然摇晃,发小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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