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繁杂,包含了数个已被确认为是整合运动的人员。
但没有哪怕一个人发现——弑君者出现了。
当弑君者横跨过半个战场,暴露在能天使的狙击范围内时,银灰已经抽出了随身手杖。
他突然挡在我身前,我只来得及窥见一个侧脸,像极了炎国古时候被违逆而暴怒的君主。
“铛!”
双刃一触即撤。红色身影紧随刀刃从阴影处窜出,直击来袭者。
等到凛冽刀光自身前一挥而下、击退弑君者时,凯尔希的声音才在私人频道中响起。
“……斥候消息失误。红在你身边,不用担心。”
试探?威胁?警告?
不,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凯尔希。
这个消息是由凯尔希告知的,也就证明她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这件事对战场会有多大影响——但她没有告诉我。
我并不担心我的安危。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心理,尤其目前在我身边有且仅有银灰和红两位干员。
我没有空闲注意这个,领袖已经撤退,战场仍未止息,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
弑君者暗杀失败并未停留,但她撤退得太快,红没有来得及抓住。趁着红离开的短暂间隙,我压抑着自己也不知来由的怒火告诫凯尔希:“我们需要谈谈。”
她默认了。
这之后我才察觉到,银灰在斩出那一刀后,一直看着我。
由于距离的原因,他毫无疑问听到了那句话。但此时银灰显得过于沉默,铁灰色的眼睛里孕育着来自谢拉格的暴风雪。
他轻声说道:“战场之上,善良是无法拯救他人的。”
会议室外一片寂静。
罗德岛隔音效果不错,即使站在门口,里面的声音也听不大清。
银灰贴墙而站,脊背挺得笔直,并没有靠在墙上。
来往干员不多,看见银灰只是礼貌问好,克制地不探究他站在这里的原因,也不询问博士为什么要开临时会议。
似乎这种事情大家已经习惯。
会议室内。
凯尔希坐在离我不远的对面,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问:“你说要谈谈,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认真想了想,回答她:“其实我应该出于你不信任我这件事上跟你进行沟通。包括弑君者可能出现,而你并没有告诉我,反而让红离开罗德岛前往切尔诺伯格这件事。”
“但目前来看你想跟我讨论的不是这个。”凯尔希恢复了往常的冷淡态度,双手环胸靠在椅子上:“那么是什么事?我不记得还有其他能让你延缓医疗检查在这里和我浪费时间的原因。”
“即使不是因为这件事,在有合约存在的情况下,对于银灰的试探我也该制止你。但我没有。我甚至没有其他多余的举动,因为我是指挥官。”
凯尔希的神情……或者其他东西,她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就是能够察觉到,她有一瞬间非常警觉且戒备——对于我。
不是对什么其他的任何东西,是对我。
“我是罗德岛的指挥官。我一直觉得,这句话代表着罗德岛战场的最高指挥权在我身上,凯尔希。”
这句话里其实没有什么令人不安的警戒词,凯尔希却仍然保持着缄默,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和。
“指挥官”。或许还有其他令她排斥不安的词。
“……不用试探我,doctor。”
凯尔希放下手,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低声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还拥有做心理医生的潜能,但这种话术比起以前的你还差得远。”
她说完放下杯子,将桌上一份医疗填写表推了过来:“罗德岛的战场指挥权在你身上,可医疗部不是。晚上八点,r106室找华法琳进行检查,嘉维尔和芙蓉协同。另外警告一件事,控制你零食和垃圾食品的摄入量,否则接下来三个月你将只能看到芙蓉的健康套餐——我没在开玩笑。”
我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没跳动,衣服太重了。
狠心的凯尔希,为了不让我吃零食居然想出了这么恶毒的方法!
“知道了。”没胆子把这句话真的说出来,我匆匆抄起医疗填写表扭头就跑,势必要离这个狠心的女人远一点,没听到隔绝在身后办公室里轻如飘絮的话。
“……希望你这次……不要犯同样的错。”
21天养成习惯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咦,这是哪里的俗语?
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确实很有道理。
比如银灰成为我助理这件事,我只用21天就习惯了诸如向旁边伸出手的时候就能拿到咖啡、参加会议时根本不用自己携带报告、钢笔没墨水时抬头就有一支备用的等等等等……的事,而已。
……从某种方面来说我真的有要被从指挥官养成猪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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