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苏淼!
苏清燕拖着苏淼,将她搂进怀里,苏淼这才从幽闭的满是大蓝闪蝴蝶翩飞的世界中回神,苏淼你放手,放手!
五指攥地太紧,水果刀割的一片血肉模糊。苏清燕掰开她手指的时候,哭的更厉害了。
这是苏淼第一次见到在苏清燕清醒时为她哭。泪是热的同她流出的血一样,泪珠像是琥珀,里面大概或多或少包裹些真心吧。
而后指间的疼痛铺天盖地卷来,疼的她反而有些困了。这时所有人涌了上来,将苏清燕和苏淼隔离在远处,把那男人按在地上。
苏淼看了那人一眼,被吓的安分了许多,但依旧边挣扎边咒骂,这让苏淼听地有些暴躁,她不顾淌着血的手,折了桌上的康乃馨扔进垃圾桶,拿起花瓶朝那人砸了过去,玻璃带着血在那人脚边碎了一地。
苏淼警告道,你最好闭嘴,我不跟你开玩笑。那人被四散的碎玻璃吓了一跳,才蓦地悻悻闭上了嘴巴。
前台小护士小心翼翼地把苏淼看向那人的视线挡住,接着给苏淼清理伤口,包扎。
已经报警了,你也别太担心,你胆子也太大了,刀你都敢抢,要是再深点手指断了那可怎么办?
护士边说边抬眼瞥着苏淼的神情,伤口有点深,倒不用缝合,这几天可千万别沾水,定期来医院换药,你可要记住。
苏淼不太想说话,像是被折了翅膀的蝴蝶,蛰伏在腐朽的木枝上,死气沉沉。她沉默的默认着,但又听见病房里那男人开始不死心的踢着碎玻璃渣,便有些担心苏清燕的精神状态,这才开口问道,苏清燕呢?
给她打了安定针,现在情绪好多了,不用担心。
苏淼点点头,看了眼包成粽子的手,只露出三根手指,谢谢了。
待警察来时,天已经渐渐开始凉了,天边的云彩像极了跳跃的火舞,将整个天幕染的惊心动魄。苏淼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练习着单手削苹果,不远处背阴的窗边有位孩童哼着童谣,调子曲折又诡异,唱完那孩童阴森森的笑了,露出白花花的门牙。
苏淼望过去打着招呼,用不利索的手削起苹果,一刀下去,皮连着肉深深浅浅,沟壑纵横。
那颗苹果连皮带肉削的四四方方,棱角分明,苏淼想把它放在放在苏清燕床头。苹果的肉是甜的,核却是涩的,削苹果更是痛苦的。
苏淼不知道这时候的她对苏清燕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就像苏清燕将无情与专情矛盾的集于一体,有时候泾渭分明,有时候又像卷着泥沙的黄河水,一起奔像海里。
苏清燕是在三年前进的医院。那时候苏淼觉得苏清燕只是喜怒无常,因为人的情绪本就有着喜怒哀乐,更何况苏清燕曾是一个美丽的、骄傲的女人,她本该一尘不染的、精致的活着,可她因为苏淼变得落了尘,从阳春白雪转眼成了下里巴人。巨大的落差,就算平日对她带着怨恨抑或是不甘,苏淼都觉得情有可原。
直到苏清燕被人在江边找到。那天的雾大到看不清脚边是水还是石滩,但却能依稀见着一个女人头戴着红艳艳的纱,身下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苏清燕连苏淼都认不出来了,安静的像一个老去的瓷娃娃。
从那以后,苏清燕便开始时常清醒,又时常恍惚。可不管是醒还是梦,苏清燕都在用行动残酷地告诉苏淼,她有多恨她。恨苏淼一出生便把生活最艰辛的苦难带给她,让她迅速衰老,恨苏淼永远年轻着、鲜活着,更恨苏淼身上流着与那个男人同样的血脉,长着一双神态相似的眼睛。
苏清燕最疯的时候,苏淼渐渐才开始明白这些疯了的恨意。
靠在秋千上,苏淼以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这是苏淼这几年来,睡过最踏实的一觉,梦里没有苏清燕怨恨的眼睛,没有大红门里撕心裂肺的尖叫,只有那马伟国做的一桌喷香的饭菜和苏清燕明亮又温暖的笑。桌前,苏淼在告诉马伟国,苹果很甜。
在一声轻唤声中,苏淼被摇醒。在长达十秒的晕眩里,苏淼才逐渐聚焦在身前的人影。
苏淼?
苏淼蹙眉,一时间,她竟然想不起来这人是谁。对方似乎明白苏淼不认识自己,于是夹起手中的烟朝她晃了晃。
苏淼这才想起来,白天在她抽烟时,对面男厕的男生。
男生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了根过来,坐在旁边的秋千上,介绍道:林野。
苏淼挥了挥被包成粽子的手,扬起嘴角。林野立马意会一笑,将烟递在苏淼唇边。苏淼低头,双唇轻衔过烟蒂,温热的舌尖似有若无地划过林野的指尖。
忽然间,被树荫层层叠叠遮住的路灯闪烁地亮了,苏淼被拢在昏黄的光下,那树下拢出一方天地的光,像是有致幻的色彩,昏黄又霓虹斑斓。夜间闷热的风,吹起她额角的碎发,似要将她的眉眼都镀上一层星光。
林野怔住了,眸色渐深,他沉默地吸了一口,烟在鼻腔里打转又在挤尽空气后,悠长又缱绻地吐出。定了好一会儿,他才动着似乎已经生锈身体将苏淼叼着的烟点着。
苏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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