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痛传来,宁忘瞬间感觉头脑嗡嗡作响,叫都叫不出来。迟归真是疯了,就那么突兀地闯进去。他俯低身体,轻轻地吻着他痛到扭曲的脸,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子,到嘴唇下巴。他叹息道:“你终于,成为我的了。”宁忘脸颊红如滴血,嘴角滑下一缕红血丝,咬出来的。这种被毫无缝隙的占据让他感觉熟悉又陌生,但绝对痛苦。迟归伸出手指,生生撬开他的牙齿,将那可怜的唇瓣拯救出来,换成自己的手指,谁知这时宁忘却不咬,侧过头,深深埋入枕席间。迟归强势的挞伐仿佛永无止境,宁忘昏过去又醒过来,醒过来又像是没有灵魂的玩偶一般任人摆布。他的腿被迟归握在手里,被掐出密密麻麻的青紫,他整个人都在不自禁的颤抖,不知道究竟是舒爽还是痛苦。……迟归的理智从知道宁忘把沈萧藏在房间里,还支开他离去时就已经不清醒了。等他清醒过来,就看见宁忘苍白着脸在他身下,白玉般的身体青紫难消,很难不知道此人究竟承受了什么。迟归立刻清醒过来,眼里闪过慌乱,他后悔的抱着宁忘,急道:“师尊,师尊,我……”他还没有“我”个什么来,就察觉到身下之人因他的触碰而颤抖,像是怕极了。迟归的眸子染上一丝绝望,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只想好好对这个人,慢慢走进他的心里。可是,可是他看到他为了不相干的人祈求自己,真的气疯了。他当时想的是,宁忘明明就看着自己的弟子受到威胁而没有无动于衷,那么当初到底是为什么那么狠心不听他一声辩解。以至于事到如今,犯下大错。他慢慢退出来,正要离开这片让他沉迷之地。这时,宁忘的手瞬间攀上他,仿若溺水之人抓住一截浮木般不肯放手:“别,别走……”迟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宁忘分明怕他怕得要死,却依然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他尝试着把宁忘拥在怀里,直到他平息下去,陷入沉睡。他们肌肤相贴,互相传递着温暖。其实,他们明明心意相通。宁忘的身体承受不起这样的情事,高烧烧了三天三夜。沈萧和陆之宜回了不息山,通知了望阳宁忘就在魔界之事。望阳次日就带人前来和迟归谈判,只要迟归放过宁忘,什么代价都可以。迟归回想着宁忘痛苦的脸色,内心很是挣扎,是不是真的应该把宁忘送回去,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想法。没有任何东西能换得宁忘,哪怕从此宁忘一直恨他,他也要留住他。永远不会离开他。这也是宁忘给他的承诺。谈判不成,望阳只好强攻了。三天以来正邪两道频频交战,魔尊和不息山主打得不可开交,日月无光,山河倾倒,两败俱伤。
望阳被迟归打碎了半边身体,迟归也被一剑贯穿了肺部。这种程度的伤对他们来说并不致命,但也好几天动弹不得。迟归腰间裹着一圈白布,血色半映,看上去十分触目。他犹如重伤的困兽,生命垂危之际也要守在心爱之人身边,他趴在宁忘床边,努力撑着沉重的眼皮,一眨不眨地看着仍然不肯醒来的宁忘。最后实在撑不下去,昏迷过去。两日后,迟归的伤基本痊愈,小臂那么长的创口也愈合了,只是脸色依然苍白得很。而他好了,望阳自然也好了,很快就卷土从来。两人站在天空,剑拔弩张。望阳喝道:“迟归,你好歹也曾是不息山弟子,当真忍心痛下杀手!”这几日,两兵相交,无论是魔族兵士,还是不息山弟子,都已经死了不少了。迟归看着他,冷笑道:“他们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息山唯一待本座真心的,只有师尊。我当然可以认不息山弟子身份,但我只认师尊。”望阳握剑的手在发抖,咬牙切齿道:“你既认你师尊,又为何囚禁他,对他做出这种天地不容之事。”迟归扬起尖削的颌,浑不在意道:“我就是做了,你能奈我何?”望阳大抵是从未谈过如此不讲理的判,怒不可遏道:“你如此,如何对得起他,可笑他当初还……”迟归打断道:“你是要提醒我,他当初是如何在众人面前,将我逐出的吗?”望阳道:“他从未驱逐过你,他当时根本没说一句话。”闻言,迟归恨道:“就是因为他什么也没说,才更可恨!”望阳摇了摇头,道:“迟归,你已经魔怔了。”迟归笑了笑,道:“事到如今我若是说在衔灵会上我是被冤枉的,你怕是也不会信吧。”“我当然不会信,但,”望阳转言道:“忘尘一直都相信你。”迟归眼神一凛,道:“你说什么?!”望阳款款道:“当年你被逐出山门之后,忘尘急火攻心,当场撒血,一身修为如洪流激流勇退,昏迷三天后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你。”迟归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贯顶,难以置信。宁忘当时是相信他的吗?那为什么连头也不愿回一次,一句话也不肯跟他说?显然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望阳续道:“我知道你在想他既然相信你,又为何那么做。这些年忘尘闭关,我一直都在查,可以确定,忘尘当年并非不愿信你,而是身不由主,被人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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